“这可不是扇一个耳光就能解决的,汪健那个人有时候很敏感,我真怕他被朱彩云逼到绝境,会做傻事。而且,我见过汪健的父母,他的父母都是本分的人,却要受连累,我觉得很不值得。”
“那要不——要不你收了朱彩云算了。”
姜鸿宇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冷的,让程雪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开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姜鸿宇很不幽默地说。
说完从那低矮的凳子上
起身,自怜道:
“算了,我还是走吧,再待下去,估计要讨人嫌了。”
他走到柜台边,嘱咐道:
“不要再忙了,回家过年吧。”
程雪飞点头:
“姜营长,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姜鸿宇嘴角扬起:
“你也是。”
说着又要凑上来。
程雪飞朝旁边一闪,躲开了。
照相馆的门有一半是玻璃的,从外面能看到里边。
姜鸿宇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说:
“先欠着,下次还,记得早点回家。”
说完推门走了。
姜鸿宇一走,程雪飞悄悄松了口气。
有他在,总是有点紧张。
好像他多么危险似的。
可是,再想想他那个深沉的吻,程雪飞又开始偷着乐。
程雪飞把其他东西收拾妥当,没什么事了,才骑车回家过年。
忙活了一整年的人们,最近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
家家户户,不论这一年收成如何,这几天都能放开了吃喝。
有好的吃好的,没好的,也能尽量吃的丰盛一点。
程雪飞难得清闲,到家后带着孩子去看了程老太太。
程老太太托了孙女的福,吃的油光满面,人也精神了许多。
不过耳朵一如既往的聋。
每次跟她说什么,她总是朝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去接话茬。
越到了年底,大
街小巷都是人。
无论男女老少,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要么喝茶打牌,要么聚众闲聊,开开玩笑,说说荤段子,引得一群大小媳妇脸热。
家里的孩子也撒鹰不管了,爱上哪疯上哪疯,走到谁家,就在谁家吃饭。
程春生在村里交游广阔,人家知道他家里富裕了,吃的好,而且家里有许多新鲜玩意儿,就一窝一窝地往他家来。
所以他们家这几天,每顿饭都会多几个客人。
有的是专门慕名来看程雪飞的。
程雪飞接管国营照相馆的事不胫而走,村里的人听说后,都要来看看这个能人。
一个村子住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这闺女有那么大的能耐!
年三十下午,家家户户熬了浆糊,开始贴春联。
年三十的凌晨,程雪飞一家人在堂屋,听着收音机,一边包饺子一边守岁。
两个孩子已经困的窝在舅舅怀里睡着了。
等到收音机里传来整点报时,程春生立马把孩子叫醒:
“家玉,家宝,快,我们去放炮仗了!”
家玉还在昏睡,不想起来。
家宝听说放炮仗,立马醒了,跟舅舅蹿了出去。
一时间,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整个村子都笼罩在硫磺和硝石的气味中。
放完鞭炮,一家人才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