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迎上厂长,厂长看见我,赶紧把我拉到一边。
我知道厂长啥意思,就是想让我把铁子先收了,不让他在我们车间闹事。
果不其然,厂长开口就说:‘老张啊,这姓铁的,是条汉子,当时,是我亲自招进咱钢厂的。
这小子,不光一膀子力气,还能吃苦,干啥也不死干,爱动脑子,知道变通,是个好苗子。’
我听了就笑了,问厂长:‘那要是好苗子,你咋让他干炉前工呢?’
厂长也笑了,说:‘老张,你这就不懂了,炉前工咋了?我也是干炉前工过来的。
这么跟你说吧,他要不是来你这磕头拜师,我可是准备提他当炉长的。’
我说:‘厂长,我收徒弟那些规矩是我定的,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那大艳还是我师姐的亲闺女呢,那不照样得过三关嘛!’
我刚说到这,铁子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闯三关就闯三关嘛!俺铁根生就是从山东闯关东来的,没饿死俺,俺已经赚了。
昨天俺得罪了你,俺给你赔不是,俺先给你磕三个头,先把这拜师礼走了。’
你这老爸啊,可真是个牛人,一步一磕头,到了我们面前,满脑门是血,可又吓了我一跳。”
铁军咧嘴一笑,“奶奶,我们老铁家好像都随我爹,我都怀疑我老家是山东倔县的。”
“呵呵呵,孩子,要不咋说我跟你爸有缘呢,我老家可是真正的山东菏泽巨野县的,不是倔县。”
三人都笑了,安娜更是觉得中国语言博大精深,还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笑了一会,张婉继续讲。
“事都闹到这地步了,又有厂长坐镇,除了过三关也没别的解决办法了。
这时候,我有点同情铁子了,还没有他这样闯关的,人家最少是一年学徒后才敢闯的。
于是,我就问厂长:‘厂长,你刚才那些话可不是骗我的吧?’
厂长乐了,说:‘你可是专家级的师父,我敢跟你开玩笑嘛!
他闯过三关,你赚了个好徒弟。
闯不过,我多了个好炉长,咋地都不赔!’
我点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我就对人群喊道:‘大伙都知道,我还有一个徒弟名额,今天,我不偏向任何人。
我既给他机会,也给学徒工一个机会,我这三关早就不是秘密,是个学徒工肯定都在练。’
说到这,我看着铁子说:‘你叫铁根生,我记住了,昨天咱俩互救,你说话难听,我不跟你计较。
今天,我再给你选四个对手出来,你要想赢,很难,很难,可我要告诉你的是。
能做我张朝思的徒弟,就一定不是个孬种,我这三关,你不知道,可大伙都知道。
考的是一个合格的焊工,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如果你真是块材料,那你就给大伙看看。’
铁子一听我这话就乐了,蹦起来喊道:‘那我先谢谢大家给我作证了,不管输赢,公正我就服!
俺心眼实诚,不会弯弯绕,要不是昨天回去打听你,知道你是个英雄,俺才不拜娘......’
看见我瞪他,他知道又说错话了,低头擦脑门上的血,厂长哈哈笑,一挥手,喊道:‘操场过三关喽!’
到了操场,人又多了一倍,两边看台上坐满了人,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你们没经历那个年代,没在工厂里待过,不知道。
厂运动会和工人技能大比武,是所有工人最喜欢看的,那兴趣,不比前些年看《上海滩》差。
这个过三关,是我发明的,第一关考平衡能力,端两碗水,过三根横木,谁时间快,水洒的少获胜。
很快,另外四个闯关的学徒工选了出来。
我一看,好家伙,两个车间主任的儿子,两个副厂长的儿子,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