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霍隼坐在床上,上半身藏在暗处,手旁放着郅苏的来信,俊美的脸对着纸窗不知在想些什么……
……
雷声阵阵,远处有乌云压了过来。
子时,风势渐起,一场夜雨突然出现。
雨水轻轻地拍打着园中的奇花异草,将灵石铺垫成的小路洗刷得干干净净,只留几分莹润动人的水色包裹着质地温润的灵玉。
雨声不小,却别有一番静怡的美态。
滴答一声,细细的水流顺着青黑色的琉璃瓦流淌,打湿了屋檐下的白玉台阶。
守在何以致门前的侍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心说着上三界的天还真是反复无常,白日还是晴空万里,夜里又开始下起了急雨。
而今年酷暑难耐,即便夜里下了急雨,夏雨也没有送来一丝凉爽的风,而是将这个夏夜变得又闷又热。
好在何家财大气粗,解暑的冰霜晶石摆放得到处都是,让府中的下人没有在燥热的环境里忙碌。
而盯着眼前的水幕,守在门前的两个侍从有些乏了,便想要偷偷地打个盹。
这两人照顾何以致很久,知道房内的那个大少爷有着孩子般的脾气和作息。他睡得早,起得晚,若是入睡,通常不会再醒来。这些年一直如此。所以他们经常会在当值的时候偷懒,心知何以致不会突然出现或是喊他们。
然而今夜不知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边还没来得及休息,身后的房屋中就传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似乎是有人光着脚在地上跑来跑去。
——这是以往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侍从心里惊讶,两人对视一眼,连忙上前隔着门问何以致:“少府主可是有事吩咐?”
何以致理都没理他们。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人衣衫不整,一头浓密的卷发缠在一起,几乎要把整张脸挡住。
像是怕冷一般,他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露出纤细的小腿,宛如一只腿细身圆的小肥鸟。
不管自己的样子可不可笑,何以致一手揪着被子不让被子掉下去,一只手拿起两张白纸,两根毛笔,急匆匆地从桌子旁冲回床上,然后啪嗒一声,趴在了方才自己动手纾解谷欠望的地方,开始对着纸张去记活下去的步骤。
但他识字不全,这一张纸上的字写得是乱七八糟,经常丢少偏旁。
他自知无法完整地写下,又怕自己整理不清会忘记刚刚想好的点,只能以自己看得懂的模式,记下自己整理好的事情。
而他写得入神,不知自己上扬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从原本自信张扬的角度,硬是扭成了可笑的八字眉。等着窗外朦朦亮起,雨声减小时,他终于放下了笔,如负释重地喘了口气。
在今夜,何以致定好了之后要做的事。
他动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要占了郅玙弟子的位置,让郅玙收自己为徒,然后不走原著路线,而是要用郅玙交出来的力量杀了郅玙,让他何家做上三界的主人!
这是他勾勾画画许久,忽然生出来的求生方式。亦或者应该说,他如今不止想活着,还想抢了郅玙上三界境主的位置。
这样一来,他不止可以杀了郅玙一雪前耻,还可以把天玄府的地位再往上拉一把,让何欢和秦华夫人为他骄傲一次。
他想,虽说他现在的身体根骨有问题,不如郅玙收下的那个弟子出色,但郅玙可是上三界的掌权人,无所不能的郅玙不可能找不到治疗他的法子,到时他的身体治好了,郅玙他也杀了,天玄府的地位稳住了,这岂不比原著里他屡次构陷郅玙不成的剧情好上很多?
至于如何让厌恶他的郅玙收他为徒,他想了很久,最后从原文剧情中找到了法子。
就像是郅玙重生归来披了皮冒充新弟子一样,他以何以致的身份去见郅玙,必然做不得郅玙的徒弟,但他要是学了郅玙披了皮,不暴露自己是何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