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
叶深深提花洒壶往洗手间走,灌满水之后,又提回教室。
她今天是值日生,负责班级的清洁工作,想到明日要起很早来校打开班级教室的门,她的心情一下子沉下去。
因她总睡眠不够。
教室空旷,只剩四五人,都是女生,在聊八卦。
叶深深竖起耳朵听了几句,觉得没意思,提了花洒壶走到外边阳台。
给几盆绿植浇完水,她趴着栏杆往楼下看。楼下走过校篮球队的男生们,个子都很高。
据她所知,想进校篮球队的第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是身高不能低于一八五。
有点苛刻啊,又不是打职业篮球。
队伍正中心,一个少年的穿着明显格格不入。那人穿白衬衫黑色长裤,人堆里格外惹眼,只是远远看着,他也令人移不开眼睛。
那是陆时琛。校草。
少年忽然抬头往教学楼的六楼看。有个女生在六楼的阳台叫他。
叶深深的班级正好也在六楼。没有与陆时琛的视线对上,她已迅速移开目光,假装浇花,拿花洒壶的那只手微微抖了抖。
“喂。这盆花快被你浇死了。”
“……”
一道冷然嗓音从耳后传来,叶深深晃了晃神,回头,对上韩泽许黑色的眼睛。
她笑了笑,又继续浇另一盆。
韩泽许背一只黑色单肩包,双手插裤兜里。
他个子一八三,曾有意加入校篮球队,但篮球队把身高控得很死,两厘米都不行,所以他痛失入队机会,一直对篮球队的规矩颇有微词。
橙红色天空下,少年身姿挺拔,夕阳的光线打在他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
显然这只是叶深深的错觉。
韩泽许话总是不太多,人也挺冷,一天里说的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和叶深深说的。
她和他是邻居,也是青梅竹马。她从小就喜欢在他耳朵边聒噪烦他。
韩泽许望一眼远去的篮球队,嘴角扯一个嘲讽的笑,说:“今天好像和隔壁五中校际联赛?”
“嗯。听说是。”叶深深心不在焉。
“陆时琛今天不打吗?还有十分钟开始,他不换衣服,杵在这儿和校花聊天,够吊。”韩泽许说完,嗤一声。
叶深深偷偷地、迅速地扫了一眼校草陆时琛。校花已经跑下楼,此刻站在他面前。
叶深深压制着有些快的心率,说:“他可能今天不打?”
韩泽许挑眉,说:“哦,我忘了。他被教练禁赛了。”
叶深深手里的花洒壶滚到地上,问:“他为什么被禁赛?”
“上个月校际友谊赛,他上场前揍了三中的队长一顿。”
“……”
叶深深没有发表意见,她捡起花洒壶,最后一次偷偷望了眼和校花聊天的陆时琛,头也不回地往教室走。
韩泽许拉住她手腕。
她回头,“怎么了?”
韩泽许蹙眉。
“你又值日?昨天大前天都是你。被同学整了?”
叶深深像听到笑话,嘴角微勾。她眨眨眼睛,说:“韩泽许,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我怎么看都不像被同学欺凌的那种弱鸡啊。”
韩泽许“哦”一声,并没有质疑她的话,因为直到上高中前,他一直都被叶深深压制得很惨,至于为什么升高中后结束了此等惨剧,只是因为他的身高忽然从一六零蹿到了一八三。
他个子长得晚,初二才一五零多,但叶深深初二就一六零了。
后来叶深深的个子再也没长过。
但韩泽许这两年像个怪物,每个月都在长个子。
她一直怀疑韩泽许偷偷跑去印度做了断骨增高术。
“我这几天帮我妈妈做事情,做完作业后晚上十二点才睡,早上六点起不来,我们班的规矩是迟到就要罚值日。”叶深深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