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平时的强势和无理一下子都消失不见,反而显得脆弱了许多。
至少在杜北看来是这样的,他开始反思自己, 是不是平时对妈妈的态度太过分了?
可是,他妈在骂他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他只不过是用妈妈对待自己的方式来对待她而已。
“小北, 管家忘了给妈拿替换的衣物,你回家去拿一趟。”杜望东习惯性的推镜框,掩饰住所有的情绪。
“哦,我这就去!”杜北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等等, 让司机送你回去, 安全一些。”杜望东拽住他, 仔细叮嘱。
“知道了哥。”杜北也知道自己性格暴躁, 情绪起伏不定, 这种状态开车确实不够安全。
杜北一走, 杜望东就给司机发了信息。
将弟弟支走,杜望东坐在离病床不远的沙发上,他两条长腿交叠,摘掉了那副平光镜,原本的温和剥离,露出他漆黑的眼瞳。
锋利的视线落在杜妈妈身上,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慢慢蜷缩起来, 原本‘昏迷’的人越来越僵硬, 仿佛一节木头一样保持着僵直。
“我给爸打过电话了。”杜望东发觉了她的小动作,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飞机应该是个小时以后落地。”
“这次回来, 他只会在家待两天,等他走的时候,我会让他把你也带走。”
杜妈妈忍不住睁开眼,猛的坐起来,“你和他说了什么?!”
“说你为了控制小北,故意装晕倒。”杜望东语气很平淡。
杜妈妈气的直砸床,“什么叫控制他,我是为了他好!我生了他,还能害他不成?”
“不管你是不是为他好,他现在成绩刚有起色,你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让他分心,更别提用这样欺骗的方式。”
“我不是骗你们,真的是被他气的不舒服,只不过没到晕倒这么夸张,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我是为他好啊,咱们家一直都是海城的风向标,其他人家都等着看咱们家笑话呢,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神经病的事情,一定要给他纠正过来。”
杜望东没有和她解释,杜妈妈的思维已经完全固化了,这样的理念她已经坚持了四十多年,根深蒂固、深入她的每一寸骨血,是不可能听几句解释就能改变的。
眼下,他只想保证弟弟一直到高考之前,都不会被妈妈打扰。
“不说多的,高考在即,你总要分个轻重缓急,让他先考完高考再说。”
“考了又能怎么样?他还能考的比你好吗?只考两百分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最终还是要家里想办法疏通关系。
杜妈妈不屑的想着。
杜望东看向她,眼睛里全都是不解,“你难道不知道,小北主动找了家教,现在已经能考到470多分了?”
“虽然特别好的大学上不了,但是本学校不成问题,全都考他自己的努力。”杜望东极其失望的摇头,“你总说为他好、为他好,连他想要靠自己考上大学都丝毫不关心,你,真的在意他吗?”
杜妈妈被说的心虚而愤怒,“既然如此,那个什么林雨舒更不能留在他身边!”
“什么?”杜望东心里觉得不好,他是知道他弟的,把林雨舒看的比眼珠子还重。
另一边,杜北总觉得很紧张,手心里一直在冒冷汗,心脏不断的紧缩着,总觉得有什么事被他忽视了。
因为这种不安的症状,他甚至忽视了司机逐渐减低的车速。
“滴了滴滴滴——”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将杜北吓的瞳孔紧缩,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
“喂?”
“北哥不好了,林雨舒被人绑走了!据说是绑到朝盛会所!”
杜北从来没有觉得郑畅的声音如此的刺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