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习字,除此之外并不干什么正经事。
尹家人对他的印象自然是越来越差,可也没法子,杜北会哄尹鹿金高兴啊,每每看到尹鹿金托着下巴看着杜北笑容灿烂,尹家人就只能忍下不满。
尹家人想着,即使是个吃软饭的,但鹿金喜欢,那也就随他去吧,尹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
这才将矛盾消弭于无形。
但世事无常,本来如日中天的尹家,在这三个月内接连遭遇不幸,继承了家传手艺的长子和其夫人在一次回娘家的路上,马车车辕断裂翻进了路边的水坑,夫妻俩挣扎了许久才爬上来,回到家里便风寒入体,不治而亡。
尹父尹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双双病倒。
只留下尹鹿金一个少年和刚五岁的尹森,艰难支持家业,但尹鹿金本就没学到多少家传手艺,当然撑不起酒楼的生意。
原本还有其他厨师,但尹父病倒之后,酒楼的厨师被其他酒楼陆续挖走,等尹鹿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杜北发现尹家要不行了,起了歪心思,旁敲侧击的引导尹鹿金卖掉最值钱的酒楼。
尹鹿金如他所愿起了这个念头,他就假装出去找买家,让尹鹿金在家照顾父母和小侄子。
实际上,他确实是找了,但他和人谈的价格与他说给尹鹿金的价格,相差了一百两。
导致尹鹿金最终只拿到了五百两白银,连酒楼的房契都不止这点钱,更别说还是带着尹家的招牌卖掉的。
即使是这样,杜北仍不满足,又陆续从尹鹿金手里骗得三百两去寻找名医,实际上,他拿了钱,就写了一纸休书,潇洒走人了。
留下尹鹿金和一家子老弱病残。
尹父听说杜北拿了钱跑了,一口气没上来过世了,尹母则是天天哭闹不休,一会儿怪自己命苦,一会儿怪尹鹿金好龙阳才引来了杜北这个灾星,一会儿又拉着大孙子一起臭骂尹鹿金无能。
但尹母也没熬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尹鹿金和小侄子两人,靠着尹鹿金剩下的一点点钱财,在城门口支了一个面摊过活。
杜北现在就是在寻找买家的过程中,但好在仅仅是刚开始,连风声都还没放出去,改变来得及。
“那就把酒楼里的桌椅板凳和酒都卖了,酒楼先关门歇业,咱们就说是设施陈旧要翻新,再告诉大家开业的时候会打折,你觉得呢?”杜北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眉眼。
“娘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一直帮着爹打理酒楼,肯定知道怎么把酒卖出去,最不济也是退掉对不对?咱家地窖里还藏着几缸好酒,先换了钱,给爹治了病,其他的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尹鹿金除了不愿意和女人在一起之外,别的事都是听从父亲和哥哥的,哪有什么主意,听杜北说的靠谱,自然就听他的了。
之前想卖酒楼,也是听杜北说能拿到一大笔钱,可以给爹找个好大夫,现在有可以不卖产业的办法,自然是愿意的。
于是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拿定了主意,便睡下,第一天一早去找尹母商量卖酒的事。
“不行,那些酒可都是你大哥四处求人寻来的好酒,怎么能就这么卖了呢?!”尹母自长子去世之后,瘦了很多,从一个富态的夫人,变成了现在带着刻薄神态的老妇,眼神也浑浊了许多,看着尹鹿金的时候,仿佛没什么情感。
“母亲,前些日子为了给大哥大嫂治病,家中已经开销了绝大部分的积蓄,鹿金又没学完家里的手艺,连开门营业都难以为继,若是不卖酒,父亲的药钱恐怕...”
老妇人拉下脸,“怎么,他有钱养着你这个白吃白喝的人,没钱给他爹治病不成?再说,家里的积蓄有多少,我还不清楚吗?我可是给了你们足足一千两,豹金夫妻俩治病能花一千两?不要哄弄我!出去!”
“母亲...”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