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要去城南精神病院陪你看病,根本不是为了去机场找我!你明明也知道这些,却一直不敢说,怕陆家怨恨你是吗?”
赵姿含狼狈地哭着,眼泪不断从眼角滑下,打湿了洁白的枕头。
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谢柠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赵姿含这张单纯无害的脸,这脆弱无比的精神状态,给她带来了多少好处。
上次她一说犯病,陆廷言就来找她,责怪她将赵姿含害得犯了病。
她一打电话,一哭着叫三哥,不管陆廷言在哪里,都会立刻来找她。
她真是将陆廷言的愧疚感和责任心利用得明明白白。
最开始见到赵姿含的时候,她也以为这是朵单纯美好的小白花。但是现在,她只觉得这朵花肮脏无比。
她明明知道陆斯泊是为了陪她看病才出的车祸,根本不是为了去机场。但是这么些年,她从来都不敢说出真相。任由她背这个黑锅,任由陆家人将仇恨加注在她身上。
包括上次在陆斯泊的墓地遇到她,她听到陆斯泊的死和她有关时,还露出了惊恐讶异的表情,可真是会装啊。
逃避责任是人的劣根性,谢柠不求赵姿含做个圣人。以前装作不知情就罢了,现在她都来和她对峙了,她还装作不知情,还是一味地哭着装柔弱,她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谢柠缓缓松开了捂着赵姿含口鼻的手,赵姿含大口大口呼吸着,呛咳了几声,面颊通红,像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她眼睛通红,愤恨无比地瞪着谢柠,然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悄悄在枕头下摁了一个按钮,另一只手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扔在了地上。
她飞快地捡起一块尖锐的玻璃片,面目扭曲地朝着谢柠刺了过来。
只是她的力气和谢柠实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她的胳膊刚刚伸到谢柠跟前,就被她捏住了手腕。
她手中的玻璃片轻而易举被谢柠夺了过去,她还在红着眼和谢柠挣扎。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反握住谢柠的手,将玻璃片往她身上扎。
此时,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赵姿含悲天怆地地喊了一声:“三哥,三哥救我!”
她骤然松开了谢柠的手,谢柠本来还使力对抗着,现在没了阻力,手中的玻璃片因为惯性直直朝着赵姿含扎了下去。
赵姿含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
下一刻,面前出现了一个身影,一把将赵姿含抱在怀中,自己挡在了她前边。
谢柠控制不住力道,不过好在改变了方向,那块玻璃片擦着陆廷言的胳膊划过,没有伤到人。
她扔了手中的玻璃片,忙不迭地道:“陆廷言,我要告……”
她的话被肩膀传来一阵大力的推搡打断,她被这股大力推得踉跄后退几步,踩到了几块细碎的玻璃片,脚下不稳,滑倒在地。
她下意识双手去撑地面,却不料按在了几块玻璃渣子上,钻心的痛感霎时间传来。
陆廷言愤怒与失望的目光像是化为了有形的刀刃,凌迟着她的皮肉和肺腑。
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