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嬷嬷说出薛贵妃的名号后,姜媛立刻闭上了嘴巴。
进宫前一日,父亲特意将她唤去书房叮嘱了一番,在后宫中要尤为敬着薛贵妃,在羽翼丰满之前绝对不能忤逆薛贵妃。
“众位小主可还有疑义啊?”刘嬷嬷冷冷扫视着众人,眼中没有一丝敬意。
姜媛扯扯嘴角,低头讪讪道:“不敢,嬷嬷说得对,方才是我们记错了。”
姜媛不敢再触薛贵妃的霉头,连忙提着裙摆离开,屋内众人也随之一哄而散。
刘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教习嬷嬷会意,转身离开,给刘嬷嬷和宋茹儿单独说话的机会。
刘嬷嬷细细打量着宋茹儿,她虽不似宁王妃那般天姿国色,但胜在气质婉约,容貌清丽,一看便是个柔情似水的佳人儿。
只她眼中隐有厉色,似一把被开了刃的匕首,初露锋芒。
刘嬷嬷笑了笑,开口道:“宋小主觉得如何?”
宋茹儿没应声,只皱了皱眉,面露不解。
刘嬷嬷勾唇,慢悠悠的道:“这后宫中的黑白啊靠的从来不是道理,而是凭权势。
想来宋小主方才也瞧见了,若换做小主,今日即便你占了理,怕也是三人成虎,小主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可奴婢却只说了一句话,便让此事尘埃落定,小主聪慧,想来定能想得明白。”
宋茹儿望着刘嬷嬷,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贵妃娘娘为何要帮我?”
若是薛贵妃早些关照她,她还不至于多想,可她偏偏是这个时候朝自己伸出了援手。
她不聪明,但也不傻。
“小主的长姐是咱们昭王侧妃,于情于理贵妃娘娘都会关照小主一二的。
但所为救急不救穷,娘娘能帮得了小主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小主若不想被人欺凌还得就靠自己才行。”
宋茹儿未有动容,刘嬷嬷也不急,耐心的道:“前两日宋侧妃进宫与娘娘说了两句闲话,听说白姨娘因思女心切染了病。”
宋茹儿身子一颤,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刘嬷嬷见状,继而笑道:“这后宫也好寻常府邸也罢,一开始都是子凭母贵,出身虽然选不了,但以后的路却是自己能选的。
小主若有出息了,您的姨娘才能母凭女贵啊!”
宋茹儿眸光晃动,刘嬷嬷又加了一把火,“小主纵使不在意自己的处境,难道忍心看着您在意的人受苦?
自己若是不够强,不但护不住想护的人,还只会成为别人的拖累。”
宋茹儿蓦然攥紧了拳,用力的咬住了嘴唇,她有想护之人,更不愿成为别人的累赘。
她垂下眼睫,低声道:“恕我愚钝,还请嬷嬷不吝赐教。”
刘嬷嬷满意颔首,笑弯了眉眼,如此她也好与娘娘复命了。
薛贵妃闻后未多说什么,只淡淡道:“先考验试试,看她头脑如何。”
刘嬷嬷会意,“老奴明白,娘娘放心。”
薛贵妃点了点头,只面上忧色未散,最近她越派人盯着苏容越觉得心里不安,苏容与乌宰走得越发密切,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愿是她想多了……
这日刚下早朝,苏容便抬步行至苏钰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宁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钰挑了下眉,略一颔首,两人走出议政殿,寻了个凉亭说话。
凉亭三面环水,周围的景象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不必的担心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两人在亭中说了许久,却不知这一切都被人望在眼中,传入了长春宫。
苏钰侧眸瞥了眼假山处晃过的人影,眸光淡漠,苏容勾唇笑了笑,“本以为是螳螂捕蝉,殊不知宁王方为黄雀。”
他们以为看到了自己与苏钰往来,却不知这一切都是苏钰想让他们看到的。
不过旋即苏容不免有些担忧,沉声问道:“我们这样真的能让薛贵妃中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