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一样,下官不是还健在?”宋清君自以为找到了苏钰话中的漏洞,反唇相讥。
苏钰眯了眯眼睛,略略颔首,似是觉得他说的颇为在理,“健在的确不如死了清净。”
语落,还似乎在很认真的思忖着什么。
宋清君:“?”
宁王这是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吗?
想到被踹的钱尚书,想到被砸破头的钱峰,宋清君突然有些怕了,但为了所为的风骨,更为了日后的利益,仍旧咬着牙道:“王爷就不怕这样会置嫣然于不孝之境吗?”
苏钰闻后,那万年冰山般冷漠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笑意,“不巧,本王亦是不孝之人,如此倒甚是般配。”
宋清君又想吐血了,这都什么人啊?
苏钰看着他,眸色冷戾,“今日是她的及笄之日,本王不想见血,是你自己走,还是本王帮你走?”
宋清君气得身子直抖,可碰到宁王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这兵还手握生杀大权。
看着宋清君灰头土脸而去,金诚只觉痛快,看着宁王的眸光更温和了几分,“王爷,您里面请。”
苏钰也收敛了眸中的冷色,颔首闻声道:“有劳舅父。”
这四个字让金诚受宠若惊,也让围观众人更加确认了云嫣然在苏钰心中的地位。
“墨西,你在门前守着,不论是谁,胆敢惹是生非,一律绑了。”
苏钰交代完才与金诚跨入金府,门前的秩序瞬间变得井井有条,众人皆乖乖配合着金家下人的安排。
云嫣然对府外的事一无所知,正有些紧张的进行深呼吸。
前世此时她已嫁入了永昌侯府,没有机会举办及笄礼,此时不免有些心慌。
“小姐,吉时到了,您该出去了。”阿芙亦是难掩激动,满脸都是笑。
云嫣然点点头,缓步而出。
奏乐声止,金氏致词后云嫣然深吸一口气,款款而行,走入众人的视线。
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云嫣然只着一件月白色的采衣采履,象征着女子幼时的天真纯粹。
她未施脂粉,皮肤干净得宛若羊脂白玉,周身没有半分色彩点缀,却反是将少女的美彰显淋漓。
当真是天质自然,美若璞玉。
即便众人早已见识过云嫣然的美貌,可看着这出水芙蓉一般的少女还是觉得无比惊艳。
在座的除了金家的亲属,外男只有苏钰一人。
苏钰看着场中清婉瑰丽的少女,眼中噙满了温柔。
相识虽晚,未曾见过她更多模样,但他们余下人生的每段记忆都将拥有彼此。
陈念作为有司,手持托盘而来,谢澜是赞者,净手后从盘中拿起木梳,仔细的为云嫣然梳理着长发。
为了今日谢澜在家拿哥哥演练过许多遍,她脸上再无玩闹之意,全程一本正经,唯恐错漏了什么。
先是初加,云嫣然向东正坐,陈念奉上罗帕和发笄。
谢夫人作为正宾走到云嫣然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云嫣然垂首,谢夫人含笑为她正笄后,她回到厢房换上了一套素色襦裙,而后便是二加,三加。
直至最后她头戴绕珠赤金缠丝钗,长发束以赤金红翡珠冠,身着海棠红色的广袖留仙长裙,如一朵盛绽的牡丹,其华灼灼,象征着少女告别了幼童孩提之时,迎来了自己最璀璨的时光。
云嫣然心中亦是激荡,望着周遭的亲友,还有她仰慕心仪的男子,云嫣然眼中不禁浮出泪光。
这是她前世不敢奢求,甚至在梦里都不敢去想的。
她敛衽跪在地上,朝着金氏与平乐长公主跪拜叩首,“儿拜谢母亲养育之恩,拜谢殿下再生之情。”
金氏与平乐长公主眼中皆有泪花浮动,金氏连忙拿起帕子拭泪,努力压制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