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日光温暖明媚,鎏金般的日光散落在少女脸上,晃的她微微敛起眉眼。
是她的幻觉吗,她竟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她被囚禁在终年阴冷的水牢里,寒意刺骨,不见天日。
后突生宫变,她与长姐宋安然同归于尽,死在纷飞的大雪中,为何她反是觉得如此温暖?
难道是因为大仇得报,她死的安详?
“嫣然,嫣然,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耳边的声声呼唤让宋嫣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对面站着一身穿紫色绫罗锦裙的少女,发髻上插着数支名贵的珠钗步摇,少女生得一张瘦瘦的瓜子脸,大眼睛,不笑时略显刻薄。
这张脸她自然记得,这是她前世的好友,也是将亲手她推向绝路的人。
只她怎么如此年轻,看着竟似刚及笄的模样?
日光刺眼,她抬手欲遮,赫然发现那双被拔光指甲,在脏水里泡得腐烂的手竟如此光滑细嫩。
小小的一双手,被养的犹如凝脂,没有岁月摧残的痕迹,她又不可置信的摸向自己的脸,肌肤光洁,没有凹凸不平的伤口……
“镜子!镜子呢?”她开口唤道,婢女阿芙忙从怀中掏出铜镜,双手呈递给宋嫣然。
镜中的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生得娇花一般,明艳秀致。
宋嫣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眸中瞬间凝起水雾,泫然欲滴。
不是做梦,她回来了,回到一切悲惨尚未发生之时……
“小姐!您怎么了?您可别吓奴婢呀!”
阿芙急切的声音显得有些聒噪,宋嫣然却弯唇一笑,握住了阿芙的手,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阿芙,我没事,我很好。”
阿芙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小姐的眼神怎么好像在看着一个久别重逢之人?
她又哪里知道在那个炼狱般的前世,她与宋嫣然早就阴阳两隔。
“嫣然,还还好吧?”沈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扬唇笑望着她。
宋嫣然眼睫微颤,垂下了眸子,前世她便是被这样的笑脸迷惑,真心相待,可最后得到的却只有伤害与背叛。
“没什么,就是有些头晕,我想回去了。”她着急去见阿娘。
“别呀!今日天气多好,最适合游湖啦,我们就再玩一会儿嘛!”沈蓉挽着宋嫣然的手臂,娇声说道。
她的触碰让宋嫣然只觉一阵恶心,她正欲抽回手臂,脑中却恍有惊雷乍响。
“你说什么?游湖?”
沈蓉没听出宋嫣然语气中的冷意,仍旧笑颜如花,颔首道:“对呀,前些日子大哥哥为我买了艘画舫,我还没上去游玩过呢,今日我们一同去嘛!”
沈蓉笑望着她,宋嫣然最好说话,只要她多央求两遍,宋嫣然便什么都会答应。
果然,宋嫣然颤了颤眼帘,粉樱般的唇轻轻抿起,垂首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啊,那便一同去吧。”
既然上辈子她的噩梦是从这游湖起始的,那这辈子便让她从此改变这一切。
前世游湖她不慎落水,被永昌侯府的世子爷沈流所救,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有了肌肤之亲,父亲做主让她嫁给沈流。
她不愿看母亲为难,只得应下。
她虽不爱沈流,但念着他对她有救命之恩,还是决定与他相敬如宾。
沈流也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强迫于她,两人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她本是感激的,可后来才知沈流有龙阳之好,本就不喜欢女人。
甚至就连她落水也并非意外,这一切本就是为她精心打造的局。
父亲娶她母亲为继室,为的不过是外祖金家的钱财,为了能让他与亡妻的爱女宋安然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以永昌侯府为网禁锢她,借此将外祖一家绑在昭王这条船上,助她的大姐姐,昭王侧妃宋安然扶摇九天。
而昭王登基后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