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姊姊,前面有五碟甑糕,你要哪一块?”
姜扶秋歪头扫视,黑色的纱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小童子。”姜扶秋凝视着桌子上的甑糕良久,指节敲着桌面,很是认真地问道:“我一个瞎子,怎么来选?”
“倒是忘记了这么一桩事。”那声音飘飘渺渺传来,“这里有五盒甑糕,第一块是豆沙馅的,第二块是鲜花馅的,第三块是蜜糖馅的,第四块是红枣馅的,第五块是没有馅的。你要哪一块呢?”
姜扶秋摸着下巴思考了半日,像是极为认真地在选择,过了半晌,才开口回道:“我要没有馅的。”
仿佛是没有想到姜扶秋会要这一块,对面愣了一下,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没有馅的?”
姜扶秋肯定地点点头,发现对面的迟疑,歪头轻松地笑了一下,“你很奇怪,分明是你要我选的。”
“我没说不给你。”童子的声音软软糯糯,听着竟是十分舒服,“不过你可真是古怪,只要没有馅的。没有馅的可不甜。”
“甜与不甜,全在个人喜好。”姜扶秋嘴角浅浅勾起,纤长的手指搛起碟子里的甑糕,举至半空中,笑道:“是这块么?”
童子的声音停了片刻才又响起来,“是这一块。”
姜扶秋很是干脆利落地塞进嘴里,巴掌大的甑糕,被她一口吞了半个,“早些时候我就饿极了,可他们不走我也走不了。想不到在这里填饱了肚子。”
说话间,另一半的甑糕也被她尽数吃下。
“进食时不可言语。”
姜惊落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姜扶秋正在舔嘴角边的碎屑,闻言一怔,四下望去,并无姜惊落的身影。
“漂亮姊姊。”童子的声音再度响起,“甑糕好吃吗?”
姜扶秋还没开口,周遭的空气骤然降了下去,好似被冻住一般。
有脆生生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姜扶秋扶着桌子站起来,只见眼前的景象如水落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一棵繁茂的巨树显露出来。
眼前的景象渐渐明晰,姜扶秋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前边。
开满雪白花朵的巨树,繁茂且热烈,微风轻拂,细碎的花朵簌簌落了满地。
白净的花尖上沁着一点红色,好似醉酒少女脸颊的酡红。整个四海八荒时再也找不出如此清宁却又饱含艳色的合欢了,独姜扶秋的自在飞花里种着这么一棵。
一座小小的竹屋隐在合欢树后,若隐若现。
姜扶秋迟疑着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得身后娇娇一声唤,“元师姐,你可准备齐全了?大家都还在等着你呢。”
元湄衣?姜扶秋眼瞅着一个女弟子穿过自己的身体匆匆跑向木屋,想来自己又进了幻境,但这个幻境,显然不是她的,那又是谁的呢?
“吱呀。”
“嘎吱。”
竹屋的门被推开,然后,卡住了。
姜扶秋面皮发热,自在飞花的院落是整个灵山最破的。她又懒得去翻修,竹屋的门早就坏得很彻底,甚至还有关不上的情况出现。不过自在飞花设了结界,姜扶秋图清净自在,那结界费了一番功夫,几乎是无人可破,但姜惊落可自由出入。
若不是她私心作祟,姜惊落也未必进的来。
因此她夜间入睡也可不关房门。只不过偶尔姜惊落来的时候,因为竹门损坏,姜扶秋卡在屋里出不来,她又舍不得破开这个门,坏了还需要自己去修,每每存着这样的偷懒心思,竹门便一直没被修好。
彼时姜惊落就坐在合欢树下的小青石桌边,看着姜扶秋费力地推开门,满头大汗朝她奔来。
偶尔,极少的情况下,姜扶秋的身子会被卡在竹门边,形容潦倒。
姜惊落只笑笑,不说话。
那幅光景,如今想来也甚觉舒心。
“阿姿。”思绪被拉回现实,姜扶秋抬头望去,一袭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