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渐渐模糊起来,想来是被拖到河水更深处去了。
这条河看着清澈见底,不是很深的模样,但明显是叫这水祟诓骗了。
这河,很深。
“哗啦!”好像有什么东西坠入到水中,姜扶秋憋不住气,气泡不断从口鼻溢出,有朦胧的影子向她靠近,不知是否是错觉,姜扶秋好像看见了那人对她伸出了手。
她也费力探出自己的手,在冰凉的温度中探得一丝暖意。
可这股暖意里又透着深深寒意。
姜扶秋只当是出现了幻觉。
尽管如此,她还是死死拉着对方的手不肯放,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冷水叫她失了体温,冻得骨节生疼,唯有抓住这一丝暖意才好受些许。
一股狠厉的力量将她往下一拽,姜扶秋眼前骤然一黑,身子沉沉垂坠下去。
再恢复意识时,耳边是断断续续的哭声,有凉意顺着嘴角往嘴里流,那凉意里还带着一股水腥。
姜扶秋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全吐了出来。
甫一醒来,正对上元湄衣楚楚可怜的脸,紧紧抿着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分明被连累拖下水的是她姜扶秋,倒在这里的也是她姜扶秋啊!
姜扶秋咽了咽口水,睁开眼,问道:“湄衣,你在哭什么?”
“要不是我拖累了大人,她也不会落水,如今她昏迷了许久都不曾转醒,我实在是担心……”元湄衣还在哭哭啼啼,哭声响了一半戛然而止,她诧异地低头望去,姜扶秋很是清醒地看着她。
“大人你醒了?”
她将姜扶秋扶起来,靠着一根柱子坐着,姜扶秋习惯性地四下扫视了一番,知道元湄衣方才为何哭得梨花带雨,说辞如此动人了。
身着轻袍,护腕在手,一把长弓惹眼得很。
这回姜惊落可是真的来了。
不过现在是在哪里?
姜扶秋刚才打量周围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似乎还在水里,但又不算在水里,不断涌动的水就在外边。鱼群在周遭游动,水草婷婷袅袅地立在,鱼在其中穿梭游戏,底下沙石碎砾铺满,依稀可见几颗光彩夺目的彩石。
“这是哪里?”姜扶秋只觉得头痛欲裂,被水淹过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们,我们好像是在一个宫殿里。”元湄衣站起身,指了指外头,姜扶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座龙宫水府模样的殿堂。
宫殿不大,挨着一座小山而成通体透明宛若一整块的水晶雕筑,处处流光溢彩,好似被蒙在一层薄雾之中,正中大门也无任何牌匾,也无石碑,无任何表示这是何地的标识。
姜扶秋她们此刻便在这座宫殿的一处偏室内。
偏室也很小,三人围做一团都略显拥挤。
尤其是姜惊落,体形修长,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异常局促。
即便如此,到底还是姜惊落,看过去却也清冷脱俗,在水晶宫殿的衬映下更显清绝。
“惊落,我……”
姜扶秋默默地转过身捂住脸,现如今这里没有其他什么,元湄衣更是不把她当人,这下便要急于证明自己和姜惊落的关系了。
姜扶秋身子转到一半,被人叫停。
“姜扶秋。”
姜扶秋不情不愿地转回头,碰巧对上姜惊落那双狭长的眼,毫无波澜,就像那个雨夜她站在自在飞花内,手里握着长弓,混着不知是谁人鲜血的雨水从她脚边淌过,她也是这样看着众仙门的修士。
面色冷淡,无悲无喜。
那个时候,姜惊落说要保她,她选择相信姜扶秋。
可惜后来还是叫她失望了。
姜扶秋支棱起耳朵,笑眯眯道:“阿姊,怎么啦?”
“你不会水。”她淡淡扫了一眼元湄衣,“非要下水作甚?”
“这……”这说来便话长了,长话短说,大概就是你的亲妹妹非要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