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他客气而礼貌地问道:“今夜暂且宿在这里,我明日派些小精怪送你去灵山,你看这样可好?”
姜扶秋一拍大腿,乐呵呵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山神!”
已是黄昏,暑气渐渐下去了,暮色铺在山间清泉上泛着细碎的闪光,分外温柔。
姜扶秋跟在山神后边不急不缓地走着,偶尔和山神搭几句话,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山神的住处——一棵树,一颗极大极高的古树,枝桠错开,密密地交接着,展露在外的枝头上挂着倒立的人形物体,正往下滴滴答答地滴着不知是尸液还是血的液体。
姜扶秋仰起头,面不改色地赞叹道:“虽然我看不见,但是山神住的定是好地方!”
山神面上逐渐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来,他伸出手来拉姜扶秋,想要将她拉近一些,“进去吧,今夜就暂且先住着,明日我一定派人送你去灵山。”
小人参一抖,扒着姜扶秋的袖子颤声道:“老祖宗别去,那里,那里挂着好多尸体!”
“谁?”山神转过身,语气骤然变冷,“谁在那里?”
姜扶秋还未开口回答,只见一股阴风裹挟着潮湿腥臭的气息而来,准确无误地击中她的袖子,姜扶秋手腕一转,将被打飞出去的小人参捞了回来。
“晦气!”姜扶秋把小人参放在地上,直起身来望向对面的“山神”,“还以为你能多装一会的。”
“你骗俺!”只见他面目逐渐扭曲起来,原本似常人的脸开始变幻,外层那躯壳逐渐脱落,渐渐变作一个獠牙铜眼的怪物,“你个小崽子,长得挺漂亮,做人却不实诚,俺今日必定吞吃了你!”
哦?这山神说话还一股北荒人的碴子味。
姜扶秋眯起眼瞧了半日,又一拍大腿,乐呵呵道:“原来是头野猪!”
他越发生气了。
他呲着牙就奔过来,姜扶秋见他蠢得实在厉害,压根就没打算对付他,她花了这么多工夫,不过是为了对面那棵树。
这头野猪只是得了那棵树的几丝戾气化作凶物,这棵树才是真正的邪祟,嗜血,吃人,聚戾气。
姜扶秋避开撒着脚丫子奔来的野猪,侧身往那棵邪树疾行而去,邪树察觉到了姜惊落的意图,枝条猛长,一瞬千百条树枝藤条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企图堵死姜扶秋的路困住她。
姜扶秋四下观察了片刻,枝条数量实在过多,后边还有一只锲而不舍拱着她的野猪,她需要一把利器把这些麻烦的枝条斩断,否则根本无法靠近邪树。动静太大,时间拖得太久会引来灵山的人,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说到利器,她原本是有个灵器的,是一柄短镖,可幻作长剑,名唤“却邪”。
姜扶秋敲了敲脑门,“却邪”出世的动静更大,现在这都是小状况,小状况,她想想办法还是能解决的。邪祟这玩意,百来年前看见她不都抖得跟筛子一样。
没有灵器,灵力也没多少,姜扶秋拆下纱布作为灵器使,那双异瞳登时显现出来,追着她的野猪惊了惊,有一股无形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喘了几口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死死禁锢着不得动弹。
姜扶秋侧过脸瞧了他一眼,笑得无害,“野猪兄,对不住。”
野猪怪的圆眼瞪得极大,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只能看着不远处的姜扶秋手中薄薄的黑纱布好似劈金断铁的利器,在围作一团的藤条树枝中硬生生劈开一条道。
全程毫无一点灵力波动,她没有使用一点灵力却能将邪树逼得节节败退。
姜扶秋一路畅行至邪树面前,盘根错节的树根已经破土而出浮在地面,这棵树极大,姜扶秋站在它面前,仰着头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到邪树戾气入体处,正正好就在面前树干中心的孔洞上。
孔洞很大,容得下一个人进去,里面黑魆魆的,浮着一颗赤色的珠子,那是这颗古树修炼多年的内丹,已被戾气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