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人刚走到徐家大门口,忽然大胖鹅啄了一下他的衣角,盛雪会意,温声同徐老爷道:“徐老爷可否将剑借我一用?”
徐老爷其实未入仙门,佩剑不过壮胆,听盛雪这么说,当即同意,将佩剑双手奉上。
告别了徐家夫妇,盛雪立在黑暗里,冷风吹起他衣袂和长发,星月之下他侧眸看向虞烬,伸出手:“带你上天玩儿。”
虞烬握住他那只手,盛雪单手结印催动灵剑,御剑而起。
“抱着我腰。”盛雪嘱咐道:“小心掉下去,空中有结界,飞行可能不稳,下心掉下去。”
虞烬似乎微怔,而后缓缓伸手,搂住了那截细腰,盛雪:“……太紧了,松一点。”
少年听话的松了一点,盛雪却还是觉得紧,但他想着幼崽第一次御剑,可能会比较紧张,也就没再说什么。
大胖鹅赶紧飞起来,扑进他怀里:“抱着我抱着我!我飞不了太久!”
“……”盛雪有点郁闷。
好不容易潇洒一回御个剑,怀里抱着只肥鹅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不能将这重量不轻的鹅给丢下去,因为肥鹅说:“西北方向,我的羽毛在西北方向,快走快走。”
盛雪朝西北方向追去,大胖鹅一路感应自己的羽毛,最终确认:“就在下面这个院子里!”
深夜寂寂,偶有倦鸟归啼,小院子看着废弃了许久,院中生了连天的野草,一派荒凉破败之景。
大胖鹅扑腾了下翅膀,道:“这次我可是帮了你大忙,拔毛很疼的,那根灵羽你得赔给我。”
盛雪敷衍道:“要是料的没错,你待会儿就能吃饱。”
大胖鹅疑惑道:“你不放信号让言柏他们过来吗?”
“不用。”盛雪推开紧闭的屋门,大胖鹅继续道:“可是你很废物。”
盛雪一把捏住它的喙:“闭嘴。”
“……”
院子里没有丝毫光亮,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黑的有些不正常,盛雪猜测应该是布了结界,只要见光就会示警,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有分寸的只捏住了他手腕,并没有多用力,声音很低:“跟着我。”
盛雪这才想起,蛇类在黑暗中,也是能视物的,轻应了一声,大胖鹅赶紧叼着他的衣角,生怕跟丢了。
房里的黑暗浓稠的仿佛化不开,窗外有月光和星光,却半点都透不进来。
盛雪跟着虞烬往前走,在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手腕上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带着蛇类特有的温度,冰凉彻骨。
不知道走了多久,虞烬终于停下脚步,道:“到了。”
盛雪仍旧什么都看不见,鼻尖却嗅到了一丝血腥气,轻声问:“有密道?”
“嗯。”虞烬说。
盛雪拿扇子敲了敲虞烬肩膀,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打开。”
虞烬轻抿了下唇,听话的扭动花瓶,将密道打开。
房间里终于出现了光。
是灯光,从密道深处透出来,看得出这密道很长。
盛雪刚要进去,虞烬却当先一步走进了密道里,他的手仍旧没有放开,将盛雪也拉了进去。
盛雪抬眸,只看见少年线条凌厉的下颌线条,他一身黑衣,长发被银色的发扣高高束起,显得格外利落冷漠,于是也没提醒他现在里面有光,已经不需要拉着了,悠悠闲闲的任由他拉着往里走。
越往深处,血腥味越重,其中还夹杂着酸臭的腐烂味,十分难闻。
终于,密道走到了尽头,也开阔起来。
只见平坦的石板上,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阵法的最中心放着一张石床,腐烂的味道正是从石床上传来的。
盛雪一眼就看见了梁丘词,她坐在石床边上,默默地垂泪,奚未道:“阿词,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你可不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