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因那些事产生任何感觉。
是这个人救赎了他,是这个人让他重生了,不若,哪里来的现在的他。
所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他大声质问,使劲挣脱着束缚着他的灵丝,全然不像是一国之君,也没有了先前的盛气凌人淡然自若。
“你……你不是很强的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没用?!怎么就败了?!起来……起来!孤命令你起来!”
他怎么能没有他呢,以后……以后他怎么办?他不要再过那种日子了,他不要……
“沉靳,”那人眼中的红色渐渐消失,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从脚开始,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慌张。
“你看错了,我并不强,也……也不是无所不能,你该晓得……我便是你,由你而生,为你而死,两百多年前你将我唤出来时,你就该清楚……”
那时,被千石散与极寒之牢每日都会侵骨的罪人之罚折磨的人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濒临死亡,却又那样的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了,不甘心自己竟然会因为区区一个人类死去,不甘心自己还未替自己报仇就要死去。
内心的不甘唤醒了沉睡在自己体内的另一面,从此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有人说话,有人安慰,有人鼓励,他将一个人硬生生分成两个人,自顾自地说话,却从未察觉那个人其实就是他本人。
他只是太痛苦太孤寂了。
“不……不是,不是……不是!”沉靳对那张有着自己一模一
样的脸的人吼。
“什么叫‘你便是我,’,什么‘由你死由你生’?一派胡言!孤乃堂堂一国之君,怎会连自己都认不出?!你休要为自己的软弱狡辩,孤现在命令你起来!”
开玩笑呢,这些年陪着他的怎可能是他自己,他怎会糊涂到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呢?
“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那人笑着摇头,双脚已经全然透明了,“憎恨人类,毁掉人类,沉靳,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如这孩子所说,这些年你做的这些事可是同那人一样?”
伤害,被伤害,不管是人类还是他们异族,一直做的不都是这样的事吗?
在自以为是的喜欢里杜撰出自己的桃花源,殊不知却在时时刻刻伤害着他人,然后再落下报应。
凤九是,沉靳也是。
凤九一开始是真的喜欢沉靳的,打从心底将他视作比旁人漂亮的小孩一般对待,只可惜后来谁又会料到最初的喜欢会演变成后来的一发不可收拾。
凤九临死之际喊的也还是“小靳”,他想,那个时候的凤九该是后悔了吧。
“不要说了……”沉靳摇头,不容许掉的眼泪却不受他的控制,可他分明都忘记怎么掉泪了啊。
腰部以下全部透明化了,那人却一点不紧张,只笑着看着低着头的男人。
“强大,即脆弱,你曾看到的我有多强大,你……你自己便有多脆弱,沉靳,忘了过去吧……”
后面的透明化渐渐加快,快得连还不待人捕捉,那人便在说完这句话后陡然消失了。
唯一让众人及郎弘璃印象深刻的便是消失前的带着笑意的脸。
原来,这个男人也可以笑得这么温柔。
“不——”沉靳猛地抬头,竟当真挣断了好几根灵丝。
相对的,他身上也被灵丝勾勒出
深深的血痕,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脚边晕开的朵朵血水如妖艳的彼岸之花。
狂风忽而大作,刮起他因打斗而披散在肩的长发,双目竟在这时流出了血泪。
“沉靳!”身为主人,郎弘璃自己知道自己灵丝的能力,见状不免担心,然沉靳却在这个时候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强大……即脆弱,强大即脆弱……”
原来,都是他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