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肆走向新教学楼,义无反顾。
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答应了他的妈妈要照顾好这个邻家女孩。
而他从不会失信,他告诉自己,不要成为一个像自己爸爸那样的人。
悠扬的弦乐声在昏暗的校园里游荡,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在陌生的土地上寻找过去的影子。
霖肆感觉到“决”在颤动:他们在漫长的岁月后再次找上了祂。
一道两道的阴影自黑暗里浮现,手中的匕首似是觉醒了自我的意识般领着霖肆起舞。怪物们漠然地注视着这个青年,正如旧日沉没的航船之上。
它们看着黑暗中一道红色的线在上下游移随后切近,黑暗照亮了阴影里浮现而出的霖肆——他的身上布满了血色的脏污,面颊之上挂着扭曲的笑容。
“忘れうる微弱な銃も,
(忘却掉弱小的火枪,)
どれもこれも見た果て,
(这些那些看到的尽头,)
わかって居たけど,
(虽然已经知道了,)
波に逆らえず沈んでゆく……”
(顺流而下缓缓沉没。)
“这就是我欠你们的最后一场表演了~”披着霖肆外皮的不明存在笑着抬头看向教学楼顶说着。
“所以我们两清了,别让那个杀了老大上任的家伙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介意再杀几个所谓的‘星仆’,说到底,不过是跟他们一样的东西罢了。”他张开双手,示意地上一片曾是当地噩梦的食尸鬼群。
满地的鲜红与人形的尸骸成了“霖肆”背景上的点缀,他充满邪气的笑容和脸上的血污令他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楼上的弦乐声和歌声停止了。
坦白说,“乐师”并不喜欢这个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家伙,纵使他的杀戮很有艺术气息。
这次前来不过是为了在“百变”失利的时候把祂带走罢了。
不过是船长的命令罢了。
嗯,一定是这样。
“哦?怎么不唱了?”
“没事了我就去找小可爱叙旧了~希望你别比我先死了哦。”
“霖肆”哼着viking的旋律走进了美术教室,身上的肌肉组织和血液仿若汽化一般变成了混沌的雾气随后消失,而匕首每当这时会变得更亮一些。
此刻,刃沿洁白如雪。
“你还真是老样子啊,‘裁决’先生。”画师打扮的“陈绮音”一只手撑在空画架上,一边的地板放着刚完成的画作,上面画着的赫然是刚刚外面的图景。
阿萨坐在一边的角落,靠在墙壁上,一手握着刀沉默不语,竖直立于地面的刀上沾着殷红的鲜血。
霖肆用窥伺之眼悄然瞥了阿萨一眼,只是昏过去了而已,这令他悄然在心里松了口气。
“怎么?你就好这口吗?还是说你又有新相好了?”霖肆一脸不羁的笑容,把自己靠近披着陈绮音外皮的不明生物附近。
“怎么会,我的心一直是只属于大人您的。”祂把霖肆拉到近前。
霖肆的身躯遮住了暗处一些东西的视线,“百变”的表情变了。
变得哀婉而又忧伤,这令霖肆想起了洛华。
也不知道那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霖肆”以口型无声地说道。
星之痕的做法,并不对哦。
“百变”亦无声回应。
那就告诉我啊,怎样破坏这体系固化的制度?
这时,骰子却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了霖肆。
这是要我来给出答案吗?霖肆感到困惑和错愣。
他想了两秒,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对方,在祂的耳边轻语。
“做你自己就好了哦。”
这一刻,袖口的匕首滑进霖肆的手,他反握刀把将刃尖刺入“百变”的心口。
鲜血随着匕首被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