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他不动我不动的矜持态度,杜乔到底没敢把妄念变为现实,来日方长……
他早晚是她的人,不急。
这天晚上,怕母亲第一次住在陌生环境不适应,杜乔主动陪/睡,这也是他们时隔多年第一次睡在一起。
睡在亲人身边要比睡在秦绍延身边心情放松,她见对方没什么睡意,便聊起了井子胡同里的八卦事。
比如谁家的孩子淘气,谁家的儿媳妇最厉害,慢慢的,话题被引到了王寡妇身上,她装作不经意地问:“妈,我结婚那天,后趟房的王姨怎么来了?她跟咱家的关系很好吗?”
杨春梅轻轻拍着闺女的肩膀哄觉,也没想那么多,“我和你王姨关系不错,总是一起接零活,她为人善良热情挺好的。”
“……”杜乔心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防火防盗防闺蜜吧?但她没证据,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我记得她有个十岁的儿子?好像还是个小胖墩?”
“对,你王姨挺不容易的,儿子五岁时男人就死了,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拉扯孩子,等离开沈城前我去看看她。”
杜乔轻轻抿唇“嗯”了一声,没再谈论这个话题。
她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想,杜孟义那个渣爹还不至于这么混账……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一地,杨春梅望向女儿的睡颜,微微叹气。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成功离婚就随女儿去海岛生活,如果离不成,她就独自一人回老家,绝不给女儿女婿添麻烦……
第二天,杜乔本打算带母亲出去散散心,还没等出门,杜家人就找来了。
只见杜孟义背着双手和杜家大伯娘沈玉秋站在房门外,表情一个冷峻一个热情,显然是有备而来。
在这之前,杨春梅和杜家亲戚一直关系不错,看在大伯娘的面子上,她绷着脸没有立刻赶人。
杜孟义见她有所松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很柔和,“春梅,跟我回去吧,你说咱俩加一块都一百岁的人了,让外人看见多笑话。”
杨春梅没理他,而是问向一旁的大伯娘,“嫂子,你来有事么?”
其实沈玉秋不愿意掺和这事,如今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当说客,“春梅,你们的事…孟义都跟我说了,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能不能听嫂子一句劝,跟孟义好好聊聊?他真的知道错了。”
说着,她用胳膊怼了怼身旁的男人,示意他表个态。
杜孟义虽好面子,但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要适当服软。
“春梅,咱俩在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你真就这么狠心?”
不提这二十年还好,一提起来,杨春梅更生气了,“有啥话就快点说,我没功夫跟你在这儿耗。”
招待所的走廊里,时常有人路过,杜孟义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月影那事咱们就翻篇吧,等几个孩子都成家了,咱们也就省心了。”
“你可拉倒吧,我家小乔挺省心,至于其他那几个跟我没关系。杜孟义我再告诉你一遍,这婚我离定了!不聊离婚的事你就赶紧滚!”
她这一嗓门引来许多房客的注意,杜孟义见她油盐不进,转头对杜乔吼道:“你爹妈都要离婚了,你咋不知道劝劝?”
无辜受到牵连,杜乔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劝什么呀?你们大人的事我可管不了。”
杜孟义被气得心头一梗,脸色阴沉,也终于失去耐心,“杨春梅,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我不回,咱们痛快办理离婚手续,别磨磨唧唧的。”
“行,你就在这儿呆着吧,打死我都不离婚,看你能怎么招?”
杜孟义撂下狠话转身就走,把沈玉秋气得不行,她还得赔着笑脸替他善后,“春梅啊,孟义那人嘴硬心软,你别跟他一般计较,改天我再过来看你。”
“嗯,嫂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