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军营, 却吃苦怕累,行!看在他们父辈祖辈的面上,朕不计较, 让溢清别去管。大不了朕自掏腰包, 养着他们,权当接济穷亲戚了。如今可好, 看你们这兴师动众的架势,朕愿意放过他们, 他们倒是不愿意放过朕了!”
此话一出,来御书房闹事的宗室们瞬间脸色大变,乌泱泱跪了一地, 齐道,“万岁爷息怒!”
“哼!”宣德帝早就想收拾这帮人了, 只不过碍于宗室情面,不好发作, “你们送家中儿孙去军营, 给他们谋个一官半职,朕哪次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噢, 练重了,嫌累了,回去掉几滴眼泪,撺掇你们跑朕这儿来给溢清上眼药,朕说什么了?”
“怎么?自己嫌累不想练, 还不让别人练, 这是安的什么心?非得让朕的九门步军巡捕五营都是像他们那样的酒囊饭袋才行?朕白养着他们不够,还想让朕白养其他两万人?”
“朕不问他们,朕今天就问问你们, 你们的这些个儿孙到底想干什么?是真的蠢如草包,还是假装草包,实则想造反呢?”宣德帝一连数问。
“万岁爷息怒,臣等有罪,臣等罪该万死。”造反的名头谁敢担,宗室们跪伏在地,一个个抖如筛糠。
看着底下跪着的一片,宣德帝心生厌烦,这些宗亲每次都是这样,他不生气,他们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挑战他的底线;他一发怒,他们就立马认错,各种“臣有罪”。
“一会儿出宫,去九门步军巡捕五营把你们各自的儿孙都领回去,朕养不起了。”宣德帝决定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朕会让人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永不录用。”
“陛下!”永不录用,岂不是说孩子这辈子都没有前途可言了?
一众宗室跪在地上,认错的认错,求饶的求饶,各种装可怜。
宣德帝八岁登基,一手养大的太子都能说废就废,怎会因为他们的哭几声就改变主意。
他看了眼全公公,全公公叫来外头的侍卫,把他们一个个的全部拖下去。
这些人里,除了长公主,其他几人都是男子。男女有别,侍卫们不好对长公主动手,长公主便趁着这个机会一个箭步蹿到宣德帝身边,摇着对方的胳膊央求道,“皇弟,尚德还小,阿姊求你了,放他一马吧!”
宣德帝皱眉,觉得自己这个姐姐真是越来越拎不清了,说话做事,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分场合?就算要求情,改日进宫私底下与他说不行吗?非得赶在这时候?
“裘必胜!”他没理会长公主,而是叫了侍卫统领的名字。
裘必胜瞬间意会,不再有所顾忌,将长公主一并拖拽出去。
宣德帝处置了几个宗室子弟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得知与宣德帝一母同胞的长公主对上李俏俏都讨不着好,众人再不敢有挑衅的动作,便是朝中几个铁帽子亲王看见她,都要客客气气叫上一句“袁大人”,当真把那些个王子皇孙嫉妒坏了。
不过,嫉妒归嫉妒,该拉拢还是要拉拢的。
即便拉拢不了,也不能交恶或者任由她被别人拉拢。
那可是九门提督啊,某些时刻可是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关键人物啊。
请帖纷沓而至,如雪花般落入提督府的门房。
李俏俏一一翻看,象征性地挑了几个前去赴宴,比如秦师,比如二皇子、五皇子,比如定国公、安定侯。
秦师今年七十有九,即将步入耄耋之年,李俏俏最早还是从刘世昌口中听闻的对方。
那时候,李俏俏刚接手袁二根的身体不久,对本朝的了解几乎为零,但这并不妨碍她感受刘世昌语气中的惊叹、艳羡与尊敬。
回到江南后,随着收集到的信息越来越多,李俏俏对秦师也有着越来越多的了解。直到加官进爵,通过宣德帝的推荐,李俏俏有了和秦师直接接触的机会,她才终于拨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