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放榜, 毫不意外地,李俏俏高中会元。
不过,这个“毫不意外”仅针对李俏俏本人, 外界其他人的反应当然是一片哗然, 纷纷向熟人打探,这“徽州袁溢清”究竟是何许人也, 为何他们闻所未闻。
因为刚搬了新家,街坊邻居都还不认识, 李俏俏本人又不外出交际,所以,只袁长山、春生、冬生三个气氛担当在家里高兴得手舞足蹈、又唱又跳。
李俏俏跟他们科普过, 会试后头还有殿试,等殿试结束, 名次公布,一切才算尘埃落定。
闻言, 气氛三人组只好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各种激荡, 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数着日子盼望着殿试放榜。
三月二十一, 共一百二十八名贡生在保和殿应殿试。
身为头名会元,李俏俏的考桌在大殿的最前方,一人一排,最显眼的位置。
考试进行到一半,大殿门口有公公扯着嗓子唱道, “皇上驾到——”
李俏俏心理素质过硬, 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影响到。不过,当她转过身和大殿内其他人一起向皇帝行跪拜之礼时,余光中瞥到不少考生面色戚然, 手脚发颤。
啧!这还怎么考试。
“免礼平身,都继续作答吧。”宣德帝声音浑厚,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是个身体康健的壮年男子。他八岁登基为帝,今年也不过刚三十六岁,放到21世纪,妥妥的中年小伙一枚。
李俏俏将思绪收回到自己的毛笔上,心无旁骛地埋头作答。直到一气呵成,写完一篇将近两千字的策论,才发现宣德帝就站在她的考桌旁,不知道看了多久。
李俏俏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对着宣德帝就要行礼。
宣德帝非常随意地摆了摆手,盯着她的答卷,看的目不转睛。
本次策论的题目是关于海禁的。
大丰高祖年间,倭寇猖獗,朝廷派水师将其屡次击退后,在沿海地带开设海禁。
近两年,宣德帝有心废除海禁,但朝臣派系林立,意见不和,经常为此吵得不可开交,于是他便把议题放到了殿试上。
历朝历代都存在海禁问题,李俏俏自有一套见解,更何况她亲眼见证过不同历史选择下产生的不同的历史走向。
心中有物,胸有成竹,李俏俏答起题来便如行云流水。
首先,她非常客观地阐述了废除海禁的优缺点,紧接着从长远角度分析了海禁对文化、经济、军事的种种不利影响。文章最后,她还着重点明了朝廷水师的重要性,以及如何通过“官本船”制度,将水师打造成朝廷的神兵利器。
殿试只考一天,从黎明到黄昏。
宣德帝是下了早朝,处理完朝政后过来的。本想着到保和殿逛一圈,露个脸意思意思,没想到竟被这届会元的策论吸引得挪不动脚。
“陛下,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宣德帝的贴身大太监小声提醒道。
宣德帝“唔”了一声,将目光从答卷上收回来,对候立一旁的主考官通政使司左通政林尚宾吩咐道,“把他的考卷誉写一份送到乾清宫。”
林尚宾有些迟疑道,“皇上,这……恐怕不合规矩,考生的答卷需弥封——”
宣德帝不耐烦道,“你们该怎么阅卷怎么阅卷,朕不插手。”
林尚宾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下一句,“麻溜的,正阳门下钥前,朕要在乾清宫看到东西。”
“臣遵旨。”遇上如此任性的帝王,林大人也无可奈何。
作答完毕,李俏俏闲来无事,便主动揽下了这份差事,美其名曰,她写的文章她熟悉,抄起来更快。
既然是考生自己要求的,林大人觉得并无不可,于是让她赶紧抄下来。
殊不知,李俏俏抄完了原文,又在后面夹带了好多私货,看得宣德帝熬了一个通宵。
殿试结束,成绩还没出来,李俏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