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庄氏腰杆很硬地跑回了娘家,大根三番五次过来接她,她都不带搭理的,一直等到袁广田压着姚春花过来跟亲家公亲家母赔罪,好话说尽,庄氏才扬眉吐气地被接回了袁家。
肚子里揣着崽儿,庄氏便如同有了尚方宝剑,动不动佯装自己身体不适,直言是姚春花害的。
大根心疼儿子,袁广田心疼孙子,作为家中唯二的成年男子,两人都站在庄氏那边,气得姚春花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婆媳矛盾日渐激化,以至于庄氏很快超越李俏俏和袁长山,成为姚春花最想拔除的眼中钉,肉中刺,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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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过年,李俏俏和袁长山搬离袁家后,第一个年是跟阿金一家一起过的。
阿金一家在当地举目无亲,而李俏俏家里则是只有她、袁长山和冬生三人,为了热闹,李俏俏在小年当天把阿金一家请了过来。
今年秋天,地里的收成还不错,阿金爹攒了一笔钱。到了冬天,他去码头扛货做苦力,又攒了一笔。
一笔一笔,积少成多,估计等到明年秋收结束,就能攒够一间砖瓦房的钱了。
没错,阿金一家至今还住着地里的茅草房。
秋冬风大,茅草被刮得四散飞起,李俏俏让他们把地里的活干完,趁早进城住到她这里。
阿金自小在南方长大,第一年来江南,未必受得住江南的湿冷,李俏俏生怕把他冻坏了。
阿金爹和阿金娘头一次见识江南的冬天,两人心疼孩子,依照李俏俏的意思,把阿金和阿金的口粮一起送了过去。他俩好趁着年根,在外头多揽点活,多赚点钱。
年前,李俏俏和袁长山拎了几盒糕点和几包柿饼回了趟安化村,探望了族长一家和几位族里的老人。
李俏俏觉得他们虽然搬离了村里,但根还在这里,非常有必要和族人保持良好的关系往来。
在古代,家族对一个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更何况,族长等人待他们不薄,前面过继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帮着说了些好话。
李俏俏和袁长山这边正挨家挨户地走礼呢,得了消息的袁长山和姚春花便带着一溜串的孩子赶了过来。
两拨人在乡道上遇上,姚春花笑容满面、热情似火地迎了上来,“哎哟,孩子他爷和大侄儿回来了,怎么还拎了这么多东西,沉不沉?都是一家人,搞这么见外做什么!来来来,我帮你们拎。”
说着,就要伸手来抢。跟在她身后袁三根和袁香巧有学有样,活脱脱一个女土匪带着两个小土匪。
李俏俏在心里呸了她一口,身形灵活地绕过了姚春花的咸猪手。倒是袁长山被袁三根和袁香巧两个缠的没办法。他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够灵活,对着孙子孙女,又怕一个不甚推搡到两个孩子,一时间,站在原地,急得额头冒汗。
李俏俏没他那么多顾虑,面对这中熊孩子,她直接上前,一脚一个把两人顶得老远。她使了巧劲,不会伤人,最多让他们随着惯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重获自由的袁长山很是松了口气,他顾不得地上的孩子,看见周围家里有辈分高的老人他还没来得及去拜见的,赶紧将手里的糕点和柿饼递了出去,然后又让族长家的庆春把李俏俏手里的全部拿走,告诉他这是给族里哪几位老人的。
正所谓两手空空,一身轻松。
袁长山瞄到站在人群中跟个木头一样的儿子,再想起儿媳妇刚刚的土匪行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就教训起袁广田来,“半年不见你长本事了,没见你孝敬老子半文钱,倒是撺掇起你媳妇孩子抢老子的东西了。”
被亲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袁广田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急忙解释,“爹,你可真冤枉我了,我没有,我哪里敢呀。”
袁长山当然知道他没有,但是他也深知柿子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