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挺得意。
老混蛋!贺百户亲临找你算账,这样你还不死?
不料贺存瑁却立刻呵斥起他来:“住口!谁准你替本官斥责人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啊?!
马屁再次拍到了马蹄子上,文仲达都懵了:“四爷,您上次不是说……”
“上次是上次,这回情况不同。枉你还是干老了县尉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一根筋的木头脑子,专门跟爷作对来了?!”贺存瑁毫不留面子的一顿刻薄毒骂,把文仲达骂晕了!
“下官……不敢!”
文仲达快哭了。
贺百户今天是怎么回事,这到底什么情况?该挨骂的不是杜家人吗?
……谁来告诉他!
春娘见状,掩嘴暗笑,赶忙借口还有事拉了其他人鱼贯而出,将院子留给了可怜的县尉大人。
“不敢就好!”
“本官昨晚上还听见,你还想要占人家杜家在外头酒楼里的份子?”
“这……下官绝不敢有此非分之想呐!”
“你也知道是非份?”贺存瑁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本官瞧你可是胆子大的很!人家的产业,凭什么白白让给你。”
“难道就凭你不要脸?”
贺四爷威武,骂的好啊!
杜青激动的手直打颤,撺掇道:“贺大人,小的昨儿还听说这老家伙还把一桩偷盗案子压到我爹头上,逼着我爹限他三天破案呢!”
“你……”文仲达惊怒交加,不明白杜青怎么会入了贺百户的青眼。
贺存瑁的丹凤眼轻飘飘扫了杜青一下,对她的小心思不置可否,冷冷对文仲达道:
“文大人,大明律何时规定县尉可以滥用公职权力,公报私仇,逼迫一名马房班头去破偷盗案了?”
“清河县衙门的刑房没有捕快了?还是说,你们县衙的所有衙差都归你文仲达调度,你才是清河县的县太爷,所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他越说口气越严厉,啪的一拍桌子,木桌顿时裂开散了架!
你娘,倒是轻点啊!
杜青心疼的眼皮直抽抽,忍不住看了贺存瑁一眼,心说话:小爷家的鸡翅木桌子,可是花了三钱银子在城西头的李木匠家打的呢!
特么这一下,没啦!
活该你被徐七爷扣了俸禄饭都吃不起。这活生生是个败家子啊!
文仲达骇的几乎要跪下去了。他颤颤巍巍的低着头,眼巴巴哀求:“下官不敢,再也不敢了!求贺百户饶过这次罢!”
须知锦衣卫有监察百官之权,往上头汇报下头官员的所作所为不必按级上传,他的密折是可以直接通过内官递到皇帝手上,直达天听!
所以文仲达才会如此惊恐。
他的县尉之职得来不易,然而只要眼前之人看不顺眼,他随便写个折子递上去,一个小小县尉,官帽子说撸就给撸了!
而苗知县那伪君子,连个屁都不会替他放!
“贺大人,其实这件事,都是苗知县指使下官的呀!”
想到此处,文仲达恨得牙痒痒,毫不犹豫将苗知县拖下水:“下官发誓,我真的只是奉命行事。苗知县说,他家的嫡小姐在徽州老家不见了,说是非要去找杜峻。苗知县气不过,就想要逼杜峻出来……”
哼!杜昭心道,老子早就知道他们藏着奸诈!
“回去告诉姓苗的。”
贺存瑁不耐烦听文仲达啰嗦,一句话打断了他:“杜家我们北镇抚司保了。不要再挖空心思玩弄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没事闲得慌了,寻思着给百姓干些正事!你们那些弯弯绕绕,北司可比你们会的多!”
“记住了么!”
“记住了!”文仲达立刻大声回答。
贺存瑁又指着杜青:“还有个事——她,如今是我北司稽查校尉官,也是本官属下。你们若是招惹她,就是招惹了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