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四人的脸,面前却摆了五只酒盅,酒盅依旧是白玉做的,泛着温润的光。
酒入喉,火辣。
钱三一“啧”了一声,“七爷,明儿大婚,有什么要对兄弟们说的吗?”
可能是酒的原因,靖宝的脸都漫上了血色,半晌才道:“兄弟们,我们回不去了。”
国子监回不去;
狂妄的青春回不去;
流走的岁月回不去。
原来,时光真的是一眨眼的事情。
高朝冷笑一声:“可真矫情,回是回不去了,可我们不都在吗?”
钱三一翻靖宝一个白眼:“你还多了一个顾长平!”
汪秦生:“就是!”
靖宝微微一笑,“来,为了我们都在,一个不少,干杯!”
“干!”
高朝喝完自己酒盅里的,又将徐青山那杯干了,道:“明天迎亲,我们再议一议,可别出了差错,小七、小九负责武斗。”
钱三一:“这几天我把从前的书翻了翻,又看了几本诗集,文斗问题不大。”
汪秦生:“我这几天都在练臂力,顾府要敢锁门,我撞开它。”
靖宝心头一激,“兄弟们,谢了,干!”
“干!”
……
十一月初八,
天气虽冷,却有太阳。
顾长平很早就起来了。
沈长庚和温卢愈进屋,一人手里捧了一只碗。
顾长平扫了那眼,表情变得有些木然。
这都什么玩意?
大秦朝规矩,新人出门前,要吃一点府里长辈煮的东西,这两人主动请缨。
沈长庚心虚道:“你将就!”
温卢愈笑:“吃不死就行!”
顾长平内心正在剧烈挣扎,却听外头顾怿喊道:“爷,宫里赏了一碗……”
“拿来我吃!”
顾长平沈、温二人抱了抱拳,笑道:“劳你们费心,为了不浪费粮食,你们自个用了吧!”
沈长庚:“……”
温卢愈:“……”
用罢宫里的早膳,顾长平换上新衣,便端坐在书房里,手拿一卷书。
书房安静,心却静不下来,顾怿时不时的进来报讯。
“爷,迎亲队伍已经从靖府出发。”
“……”
“爷,七爷骑马打头,身后高公子、钱公子,还有陆小爷!”
“……”
“爷,队伍过了安平桥。”
“……”
“爷,这会已入了五条巷。”
顾长平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脸上线条绷得没有那么紧。
可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哪怕那人离他只有几条街巷的距离。
他想到前世见她的第一眼,又想到今世的第一眼……回忆就像一幅幅墨染的山水画,飘过一张,又飘过一张。
门,吱呀推开,有人走进来。
“七爷到哪了?”他问。
无人回答。
顾长平抬起头,那人站在阳光
里,一身的风尘,眼神却格外的明亮。
“来得正好!”
顾长平站起来,走上前,温和笑道:“今儿这道门,由你守着!”
那人看着他,点了下头,“好!”
……
噼里啪啦的鞭炮炸响,迎亲的队伍直奔顾府书房。
谁敢拦?
谁舍得拦?
队伍犹入无人之境,很快就看到了书房的院子。
走到近前,靖宝停下深吸数口气,才一只脚踏入院中。
院里空空荡荡,只有翠竹几点,青松几株。
书房门口,一人背手站着,青衣,黑发,虽面色苍白,身形纤弱,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她的目光落在钱三一的脸上,“钱大人,我回来了!”
钱三一迎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