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深宫,偶尔能听见一两声蝉鸣声。
宫殿里。
心腹宫女凑在王皇后耳边低语道:
“娘娘,打听清楚了,是今儿早上徐将军托人上了一道折子,弹劾咱们王家对英烈王不敬。”
王皇后猛的一怔,心悸如雷,半晌才道:“他这是在报当年被下药的仇啊!”
“娘娘,还有件事,昨儿夜里皇上去了水惜殿,后来还要了热水!”
话,没有再往下。
但王皇后却不能不细想,且越想越心慌。
苏太傅复起,在朝中替皇帝出谋划策;
苏婉儿生下儿子,转眼又有了新宠;
徐青山这报私仇,对王家虎视眈眈;
王家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王皇后不由悲从中来。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然而在深宫里,哪需要三十年,三年,便又是一番天地。
说到底,还是王家后继无力,朝堂之上站不住脚跟,她虽有满腹筹谋和算计,奈何只是个深宫女子。
“娘娘,如今之计还是得从皇上身上打主意,皇上对娘娘素来敬重温和。”
王皇后睨了心腹一眼,叹息道:“若是文臣的事,本宫还能替皇上出出主意,如今是国事,是战事,皇上又如何会听我一个妇道人家。”
“奴婢听王公公身边的人说,皇上想给徐将军赐婚,徐将军却说他心里
有人了。”
“谁?”
“徐将军没说,娘娘要是能替皇上分了这个忧……”
王皇后眼眸看过去,心腹赶紧收了口。
王皇后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几根柳条,半晌幽道:“本宫许久不曾见叶家母女了。”
心腹何等聪明。
叶筠芷都已经追着徐青山去了边沙,怎能不知道徐青山的心上人是谁?
“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
“嗯!”
脚步声渐远,殿里再无一人,王皇后这才冷冷的笑出声。
定国公的头衔按在脑袋上才几天,就要恃宠而骄了?
若再败,天皇老子都救不了徐家;
若是胜,将来只怕又是一个顾家。
本宫且先忍你一忍!
……
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后。纪刚站在御书房里。
偌大的御书房,除了他和皇帝,还坐着苏太傅。
“回皇上,昨日午后,徐将军将靖七爷遣走,留高公子和钱公子陪着。”
“夜间,高公子和钱公子一脸怒色的离开徐府。”
“一个时辰后,已近戌时三刻,靖七爷再次来到徐府,约摸待小半个时辰后,离开。”
“靖七爷回到府邸,在角门的门槛上呆坐了一盏茶后,方才进去。”
“今日天刚亮,徐将军便去了西郊练兵,一刻钟前刚刚进城。”
纪刚的叙述很简练,简练得近乎无趣
,但李从厚还是从中听出些道道来。
高朝、钱三一为什么一脸怒色离开?
靖七为什么去而复返?
“纪大人,你猜会是发生了什么?”
“回皇上,臣不得而知,不敢乱猜。”
李从厚眼中微有波动,思忖半晌,道:“你下去吧!”
“臣,告退!”
纪刚行礼,刚转过身,却见王中匆匆而来,一脸惶恐的表情,不由心里咯噔一下,略略放慢些脚步。
“皇上,皇上!”
“何事惊慌?”
王中抹了一头的汗:“皇上,老奴打听清楚了,徐将军心里的人是探花郎!”
李从厚愣了一下,“探花郎?”
“就是靖府七爷,皇上您忘了,当年您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在喜宴上闹过一出,后来不知怎的,就没了下文。”
王中忍不住“哎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