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口不对心道:“你和高朝走后,有小兵来回我,说看到你蹲着解小手。”
靖宝的表情,难看的难以用语言形容。
边沙寒苦,没有恭桶,男人都在野外解决,她也只能有样学样,只是每次都是走得远远的,避开所有人。
万密一疏。
竟然被人看了去。
“再联想到从前在国子监的那些,循着那些蛛丝马迹,我便猜到了!”
徐青山忽然话锋一转,眼中露出寒光,“娘娘腔,你半夜而来,想问的不光是这个吧?”
谁说武将只会打仗?
被说中了心事的靖宝挤出一个笑容,“我其实还有事想问。”
徐青山仿佛早就知道是什么事,开口便道:“我会不会把你的身份露出去?”
靖宝嘴角露出苦涩的笑,“你会吗?”
“你觉得呢?”
“不会!”
“为什么不会?”
“因为你是徐青山。”
靖宝直视着他,“从来光明磊落,刚正不阿,既不会趁人之危,又舍不得让我痛苦。”
徐青山默默的摇摇头,“娘娘腔,你想多了。我首先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有七情欲,你知道男人这辈子最想要的两个东西,是什么?”
“什么?”
“手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徐
青山声音很淡:“而你,恰恰就是那个美人。”
靖宝的心,忽的跳得很快,却强自镇定道:“徐青山,我还是不相信。”
“人是会变的。”
徐青山眼神落寞,又有些不甘的笑笑,“怎么,你许美人变,三一变,就不许我也变?”
“他们没有变。”
“钱三一连银子都不爱了,还说没有变,娘娘腔,你欺负我没长眼睛吗?”
他抬头去看靖宝的表情,那张清秀的脸上,震惊和失望都写在了脸上。
他说他变了!
那么言外之意是,他会……
不等靖宝往下深想,男人低沉的声音又起。
“南军和北军的这场仗,很快就会开打,谁生谁死没有人知道,我知道你们想说动我,然后落个花好月圆。”
徐青山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两具棺椁,“有他们在,你说,可能吗?”
不可能。
靖宝心里再清楚不过。
“在边沙的时候,我每天都盼着有消息来,又害怕有消息来,每次军报捏在手上,我得深吸几口气,才有勇气打开。”
他就像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沼泽里,四面八方的泥土向他涌过来,他不能呼吸,不能挣扎。
越呼吸越痛;
越挣扎越窒息。
“那些日子,我就
像条狗一样跪着盼着那厄运的指针,不要停留在我面前,能不能留一条活路让我走下去。”
徐青山拿起手中的黄纸,讥讽的笑了笑:“可那指针还是停留在了我面前,不偏不倚。先是二叔,再是祖父,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没有人比我更痛。”
这话就像用刀扎在了靖宝的心口上,痛得她眼泪都掉下来。
“哭什么!”
徐青山抬起手,用指腹替她擦泪,“你们女人就是眼泪多,动不动就哭。”
靖宝被他手上的寒凉惊得一个哆嗦,脱口而出道:“你手怎么会这么凉?”
徐青山自嘲地笑了下,指着心口道:“这里冷,手自然就凉了,谁让你们一个个的,都站在他那头,他有那么好吗?”
“青山,不是他们一个个都站在了他那头,其实……”
靖宝哽咽道:“我们也都站在你这一头。你说对了,我们就盼着花好月圆,俗人就这点想头。”
徐青山眸光动了一下,“你跟着我,便花好月圆了!”
靖宝的心重重的跳了跳,颤颤巍巍道:“我跟了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