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
钱三一脸色异常的难看,“青山和他祖父感情最深,他要是知道了,还不把先生恨死。”
高美人手撑着额头,像是不敢面对似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局面,妥妥的死局啊,死得不能再死了,靖七。”
靖宝脸色比钱三一的还要难看,一丝血色都没有。
这些日子,她心里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为了这点希望,她还设想了无数的可能--
先生私下去见定国公,定国公为着孙子,几经纠结,终于降了;或者,宁国公定死不降,先生设下计谋,将他活捉……
却从没想过定国公竟然跳城墙了。
什么人才能跳城墙--绝路之人。
这无异是在告诉徐青山,我徐家人哪怕到了绝路,也有铮铮铁骨。
他这一跳,算是彻底把徐青山这把剑给磨利了。
利剑出鞘,谁于争锋?
初夏的天,靖宝只觉得全身上下冷馊馊,连手脚都是冰凉的。
这时,只听陆怀奇忽的又道:“对了,半个时辰前皇上召王子澄和苏太傅进宫了。”
靖宝神色大变,扭头去看高美人,却见高美人也正抬头死死的盯着他。
“王子澄是兵部尚书,打了败仗,
皇帝宣他入宫,是情礼之中的事情,苏太傅?”
钱三一眉头紧皱,又道:“这人在官场上消失都快一年,皇帝也不怎么待见,就连苏娘娘产下一子,都没召苏家人入宫探望。
这个时候宣他,十有八。九是为了这场战事。
毕竟,北边造反的两个人,都是他的学生,他才是最了解这两人的人,皇帝这一招,厉害啊!”
钱三一刚叹完这一句,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他看来,不由一怔道:“我说错了吗?”
靖宝眼露敬佩:“说得很对。”
高朝难得的也夸一句:“到底是状元郎。”
钱三一不乐意了:“这话说得,好像我从前不配做状元似的。”
靖宝、高朝:“不配!”
钱三一:“……”
陆怀奇插话道:“那……皇上会召徐青山回来奔丧吗?”
“必须的!”
钱状元顿了顿,“但回来奔丧是虚,这剑磨亮了,拔出来用才是真。”
陆怀奇还没来得及说话,余光看到靖宝和高朝的眼睛同时黯了黯,然后就再也没亮起来。
……
御书房里。
气氛比着靖府水榭更沉闷百倍。
李从厚看着王子澄,阴沉道:“还有多少人?”
这话前不着村,
后不着店,王子澄却清楚的明白,皇上这是在问兵部还能筹集多少人,来对抗北军。
“回皇上,二十万擒王兵在渭水以北与北军打的这一仗,损伤五六万,江南的擒王军估摸还有几万,京中还有十万,如此还能再筹集三十万大军。”
皇帝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王子澄揣摩着皇帝的心思,小心翼翼道:“三十万大军是最后的倚仗,皇上,还是早些将徐将军从边沙叫回来吧。”
李从厚冷冷看着他,“边沙那头谁来守?”
王子澄:“臣举荐锦乡伯的大儿子叶岳定。”
李从厚沉吟良久,目光转向一旁的苏太傅:“太傅大人,有何良策?”
苏太傅蹙眉沉思,半晌才道:“这仗若想打赢,除了一个徐青山,还少不了徐家军。”
王子澄大惊失色:“徐家军一走,边沙那头……”
苏太傅连眼风都没落给王子澄,径直看向皇帝。
“皇上,北军长年与鞑子作战,玄铁军以一挡十,那些人可都是在尸山血海里一场仗,一场仗磨练出来的,绝非等闲之辈。”
他顿了顿道:“以老臣之见,立刻派人去边沙,与徐将军商议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