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流出彻底的嘲讽,心里替徐青山感觉到阵阵难过。
所谓亲情,不过如此。
“老将军,如果你执意那么做,我成全你!”
顾长平直起身,冲着定国公鄙夷一笑,欲转身离开。
“慢着!”
定国公叫住他,“那一箭,你本可以射杀我,为什么不用全力?”
为什么?
顾和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你一开始就问这个问题,我会说,不想徐青山恨我入骨,我还想我们师生之间,留点余地。
只是如今…
“这已经不重要了,国公爷。”
湖那边的齐林见爷走过来,忙把两匹战马牵过来。顾长平翻身上马,一勒缰绳,扭头最后再看定国公一眼。
“今夜丑时二刻,北军攻城,老将军
,清理好你南军中的通敌叛国之人,我们战场见!”
“狂妄至极!”
定国公看着那人桀骜的背影,眼底闪过愤怒之色。
这愤怒并不为他,而是那四个字--通敌叛国!
……
翌日。
丑时二刻,北军第三次对莫州发起了攻城。
昊王领北军三万,攻南门;
肃王领亲兵三万,攻东、西二门;
顾长平领玄铁兵五千,攻北门。
四门齐攻,定国公亲自披甲上阵,守南门。
南城门外,李君羡举起千里眼,看着城墙上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挥旗的手犹豫了片刻。
“十二,我要求你一件事。”
“说!”
“如果破城,请让他走得体面一点,至少留个全尸。”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他娘的还……”
“我想让徐青山心里好受些。”
“那人是你祖宗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心里有人了。”
“说过。”
“那人和他是兄弟,我是见不得她伤心。”
妇人之仁!
重色轻友!
见色忘义!
李君羡在心里咒骂了几声,扭头大喊道:“北府的儿郎们,谁能活捉定国公,赏银三万两,我封他个大将军做做。”
一瞬间,所有北军的眼睛亮得跟黑夜中的狼一样。
李君羡将手中大旗一挥,高喊道--
“攻城!”
……
五日后。
边沙,一灯如豆。
灯下。
徐青山脱下盔甲,往麦子手中一扔,
麦子接过来,目光一扫,“爷,你的手……”
手是练兵的时候弄破的,虎口被剑划了个大口子,徐青山浑不在意道:“无事,去拿些酒来。”
“是!”
“报,将军,北府战况。”
“快快拿来。”
徐青山神情一变。
自打叔叔战死后,他已经不满足所有的战报都从朝廷那边获得,因此在北府那头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信展开。
寥寥数字。
“莫州城破,老将军宁死不降,卒!”
卒?
死!
徐青山两眼发直,慢慢跌坐在椅子上,恰这时,麦子端着酒进来,放在他面前。
徐青山抄起酒,对着自己的虎口浇下去。
“滋啦”一声后,他才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痛意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爷,你……”
徐青山的目光直直看过来,麦子吓了一跳,到嘴的话咽下去。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充着血,含着泪,带着浓浓的,凶悍的,愤怒的、滔天的杀气。
随即,麦子听见含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用无比平静的,冷淡的声音,轻轻吩咐道:
“传我的令,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