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二把他往边上一掀,极快的冲出去。
钱三一惊得冷汗直冒,赶紧跟上,却发现盛二止步于檐下。
出了什么事?
钱三一凑近去看:
昏暗的院落里,微淡的光影打在一人高挺的眉骨、鼻梁上,很是英俊。
巢轻舟又来了!
钱三一的第一个反应是--皮相真不错。
钱三一的第二个反应是--立刻快步走上来,直挺挺地站在盛二旁边。
站稳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应该第一时间先“嗷嗷”两声,然后缩进房里再不出来吗?
巢轻舟的目光缓缓地落在盛二身上--昨天太过震惊,没细看,如今再看,这女人的眉眼比着从前冷厉了不少。
“你进了锦衣卫,为什么?”
盛二眉头皱起,这人在暗中查她。
“锦衣卫是什么地方?”
巢轻舟显然喝了些酒,情绪上脸:“你疯了吗,也不怕被人发现你的身份。”
他每说一句,盛二眼里的怨恨憎恶就多一分。
但,始终沉默着。
巢轻舟一下子慌了。
在他的记忆中,盛二虽然人很闷,话不多,但他说什么,她就听,从不会说半个不字,一双黑沉的眼睛里永远有他的影子。
“盛儿。
”
他面露痛苦,“你听不出我是在关心你吗?这一年来,我最惦记的人就是你。”
“早干什么去了?”
钱三一突然出声,“这会说惦记,有点假吧,人长得高高大。大,卖相也挺好看的,怎么就不知趣呢,难怪我家二爷不理你!”
巢轻舟眼神骤然发厉,看向钱三一的视线如兵甲利刃。
钱三一,户部钱侍郎的嫡子,国子监五虎将之一。
曾中状元,后入翰林,因顾长平一事被罢官,生性胆小贪财,是个除了有些小聪明,一无是处的男人。
巢轻舟冷笑一声,“你就护着这种人?”
“我这种人怎么了?”
钱三一抢在盛二前面开口:“吃你家米,花你家钱了吗,轮得你来说我?再说了,我可没始乱终弃,兄弟。”
这话,直戳中巢轻舟的心肺,他眼神赤骨通红,刀劈斧刻般的脸上杀气顿现。
盛二不动声色的往前跨一步,挡住了巢轻舟看向钱三一杀人般的视线。
这一步,让她身前身后的两人男人,齐唰唰变脸。
巢轻舟心口沸血翻腾,以一种极致冷傲的语气,道:“盛儿,你开口让我放过他,我自然会放过。但是……”
他上前半步,沉
沉道:“我放过,并不意味着不会再有别的杀手来。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非要护着,劝你一句,别把自己给卷进去。”
“巢轻舟!”
盛二忽的笑起来,眉眼说不出的风流标致。
“我要护的人,没有人可以动,倒是你,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贼。”
那声“贼”简直就是穿肠毒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巢轻舟--
你,不再是我心中的英雄。
一刹那,五蕴皆空,理智全失。
巢轻舟轻啸一声,身子已经飞腾起来,一掌向盛二拍过去。
盛二骤然迎上,却不料他只是虚晃一招,翻了个身,大掌揪住钱三一衣襟,用力往上一抛。
钱三一眼前一团黑,只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公鸡,扑腾了两下翅膀后,被挂在树丫上。
“盛二,听我一句忠告,离开锦衣卫,离开那些事事非非,回去巢家堡。”
巢轻舟眼睛通红,跟充了血似的:“你等我半年,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说罢,脚一点地,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盛二面色平静,找不出有丁点动容的神情,但心痛的感觉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五脏六腑处处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