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二眯了下眼睛,手松开。
“咳,咳,咳……”王渊捂着脖子咳了个半死。
“误伤王大人,对不住。”
盛二抱拳道:“实在是这人十恶不赦,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王渊恶狠狠的瞪着盛二,怒道:“大半夜的,你来刑部大牢做什么?谁让你来的?可有旨意?”
“白日里,纪老大发了一通大火,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撬开这人的嘴,白天你们刑部的轮流审,我们锦衣卫就只能晚上来。”
盛二突然冷笑道:“大半夜的,谁不想睡个安稳觉,要不是你们刑部的人没什么用,何至于我们这么来回折腾,”
“你……”
“王大人,请吧!”
盛二瞳孔深处全是不屑:“锦衣卫审案,闲杂人等还是闪开些比较好,万一吓到王大人,便就罪过,断条腿……哼,太小儿科了!”
王渊:“……”
盛二:
“请吧!”
对着锦衣卫,王渊心里是有几分怵的,更别说这盛二一上来,就要取他的命。
反正顾长平在他的地盘,想折腾他,机会多的是。
王渊几个念头一转,阴阴看了盛二一眼后,二话没说便走出牢房。
又怕这人把顾长平折腾死,最后连累到他,又停下
脚步交待道:“这会人还有气,你们锦衣卫也给我悠着些!”
盛二阴阴一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用脚把顾长平翻了个身,当着王渊的面倒在顾长平的后背。
“啊……”
顾长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疼得满地打滚。
王渊吓得头皮一紧,逃也似的跑了。
妈啊,倒在顾长平后背上的是什么玩意?我把他一条腿弄断,都没听见他哼一声。
怪不得人人都说锦衣卫心狠手辣,果然不假!
王渊哪曾料到,他前脚刚走,盛二后脚便冲着地上翻滚的人低声道:“别怕,这是碘酒,替伤口消毒的。”
顾长平疼得齿间渗血,一条断腿不停的打着颤,镣铐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沉沉撞击出声。
盛二这时才发现他十个指头的指甲,尽数被拔去,指尖的血早已凝固成黑色。
盛二只觉双目被刺痛,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从小寄人篱下,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却还是被地上的人的惨状,逼出些泪意来。
刑部那帮人,太特么狠毒了。
“顾长平!”
她吸了吸鼻子,“你且忍一忍,七爷正要想办法救你出去,她让我带句话给你。”
顾长平像被点了穴一样,突
然就不动了。
他奋力睁开眼睛,风刀霜剑的脸上,露出一抹久违的温柔。
“她说,她想你了!”
无数的声音同时在耳边震荡,轰轰轰,轰轰轰!
男人垂下眼,极度的痛苦和极度的喜悦同时在胸腔撕扯。
像一片薄薄的刀,一刀一刀削上来,又像一双柔情的手,轻轻抚过他身体的每一处伤口。
她想他了!
她要他活着!
活下去,陪她去看最远的海,看最高的山,风吹过她的发梢,轻轻将她的乱发别于耳后,给她披一件能抵寒的衣裳……
你要活着,你必须活着。
顾长平微微点了下头,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
那样子像极了婴儿在母胎里的那个样子,将外头的风风雨雨,将身上寸寸痛意都抵挡在周身之外。
眼前的灯火渐渐黯淡了下来,再度昏迷的瞬间,他用很轻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声音在心底说:
“阿宝,我也想你了!
……
离刑部府邸几十丈外的一处隐秘的墙角下,一辆马车静静的等着在边上。
马车里,漆黑一片。
黑暗中,高朝两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