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府衙。
汪秦生此刻正在吃晚饭,吃得香着哩。
反观纪刚,一筷子都没动,只默默品着茶,若有所思。
想吧,想吧!
你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这里头的别别窍。
汪秦生两碗饭吃完,活了过来,用茶漱口,道:“纪大人,赶了一天一夜路,吃点东西吧,否则夜里会饿的。”
纪刚回神:“不必管我,你先回房。”
“下官告退。”
汪秦生起身,刚迈步又把脚缩回来,“纪大人,我明日是回富阳县,还是跟着纪大人您……”
“不必跟着我。”
“是!”
汪秦生一走,屋里安静下来,纪刚起身走到窗户前,双手揉揉微疼的太阳穴。
高朝入江南查粮,查到靖七头上,于是去找汪秦生,两人商量后直接上门找陆氏质问,陆氏说是为了府上和离的三小姐囤的粮。
高朝回京,把靖七囤粮的事情向他说了,顺便求个情。
动机上没错!
情理上没错!
数量上也没错!
那会是自己多想了吗?
门吱呀一声,心腹走进来,低声道:
“老大,暗下打听过了,帮靖七爷收粮的,是他身边的阿砚,用的是银票,除了收粮外,他还买了几个庄子,花
了不少钱。”
纪刚转过身,“庄子在谁的名下?”
心腹:“都在靖府三姑娘和她女儿的名下。”
纪刚没再说话,默默低头看着脚下的鞋子,心腹见状,也不敢出声,心道:靖七这条线算是白查了。
果然,纪刚抬头道:“靖七的事情就此放下,咱们得从别的地方找突破口。”
顿了顿,他又道:“粮食多半还在江南,挖地三尺都得给我找出来。”
“是!”
……
汪秦生走出院子,等在外头的富贵迎上道:“爷,刚吃饱了饭,别急着歇下,当心积了食,小的陪你街上溜达一圈。”
累都累死了,溜达什么溜达。
汪秦生正要拒绝,却见富贵冲他拼命眨了几下眼睛,立马改口道:“成吧,溜一圈就回来。”
主仆二人走出府衙,走了约小半刻的时辰,见陆氏的贴身老奴李妈妈等在路边。
汪秦生一怔,想再回头时已经晚了,只拿眼睛狠狠的剜了富贵一眼。
李妈妈匆匆迎上去,“汪公子,你们一走,我家太太便急晕过去,七爷到底犯了什么事,汪公子能不能给个敞亮话,也好让我家太太安心。”
能说敞亮话吗?
不能说!
汪秦生忙含糊道:
“他们是如何与夫人说的?”
他们?
李妈妈想了想,道:“说是顾先生让七爷这么做的。”
汪秦生摸着了底牌,这才挺了挺胸膛道:“的确如此,先生想在南边置业,但他的那个身份做什么,都会让别有用意的人说闲话,这才让文若出的面,打着三小姐的旗号。”
李妈妈不是糊涂人,“那锦衣卫是在查顾先生?”
汪秦生左右看看,见无人,才低声道:
“查的不是先生,查的是江南那些抬高粮价的无良商人,先生和文若都是被牵连的,这是朝廷机密,本不应该说,但为了能让夫人安心……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放心,放心!”
李妈妈大喜过望,只要没扯上七爷,又不是因为那件事,这天就塌不下来。
汪秦生看着李妈妈颠颠的跑回去报讯,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这便是最亲的人。
外头的洪水滔天,她们是不会管的,但凡风吹草动扯上自己的孩子,那便是顶顶要紧的事。
亲爹亲娘知道他参与造反,定是急得连老房子都要塌,大不孝啊!
想到此处,汪秦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