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谁都会说,但怎么死法,却不是谁都能做出来。
更何况,这个人渣还是遥姐儿的亲爹。
唯有和离。
“只是和离也不是那么简单,首先一个遥姐儿姓傅,带不走,得留在傅家。”
靖若溪叹道:“三妹千辛万苦才生下她,母女连心,怎么割舍得下?”
“若溪这话说得对!”
高正南道:“傅四必是要回海安的,三妹不管回临安,还是留在京中,中间都隔着距离,不像我妹子,孩子就在金陵府,想了接过来住上几日。”
“三妹一直这么忍让,估摸就是因为这孩子。”
靖若溪道:“若是和离,这孩子落在卫姨娘的手上,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卫氏善待她,孩子这么小,如今也就会叫声娘,过不了几年,只认得卫氏是亲娘,这不是又往三妹心头戳刀吗?”
高正南接话:“更何况那卫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靖宝一锤定音,“如今三姐怀着身子,阿蛮又在那边,那人渣必是不敢再放肆的!”
靖若溪咬牙道:“明儿个我去探探三妹的口风,看看她有什么章程!”
“不必!”
靖宝
站起身来,在房里踱了几步,回首道:“她如今的身子那样艰险,别让她情绪波动,这事咱得慢着来,一步一步的来!”
……
说是慢着来,但靖宝还是火急火燎的想了一晚上,以至于第二天起床时,眼睛下面一片青黑。
元吉一边梳头,一边心疼道:“爷这个形象半点都不像探花郎,倒像是落了第的。”
靖宝没心思和他话闲篇,只问阿砚回来没有。
元吉摇摇头,靖宝的心又揪了起来。
府里的热闹仍在继续,戏台子上唱得是“五女拜寿”,媒婆又打发走了好几拨。
午后,礼部敲锣打鼓的送来靖宝高中的文书,靖宝着正装跪地接过文书,口里三呼万岁!
刚送走礼部的人,马承跃从傅家问诊回来,冲靖宝说了两个字:“有戏!”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看来三姐她也是千方百计想保着肚子里的孩子!
靖宝长舒出一口气,弯腰深深一揖,吓得马承跃连连摆手道:“探花郎,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心口压着的一块石头落下,靖宝赴礼部宴请时,脚步松快了许多。
宴请设在松鹤楼。
席间,所有进士除了议论几句张宗杰发疯的事外
,都在四处打听各自的前程。
靖宝只觉无趣,见状元钱三一被人围着灌酒,忙向汪秦生递了个眼神,两人借口出恭,去外头透透酒气。
“秦生,你是打算考试翰林院的庶吉士,还是外放?”
一等三甲妥妥的进翰林院,二等上榜进士想进翰林院,则要通过考试,一共就十几个名额,竞争十分惨烈。
汪秦生摇摇头:“这事我问过先生,先生说我考不上,不如通通路子求个外放,我想最好是在金陵府,如果不在金陵府,离家近点也是行的。”
不考庶吉士,那么就意味着分别在即,五人行中又少一个,这支队伍接近支离破碎。
“就不能留在京城吗?”靖宝低语。
“留京城做什么呢?”
汪秦生摇头,“京城除了姨母和你们,我还认识谁,父母年纪都大了,我想离他们近些,好尽尽孝道。文若,你呢,是铁了心打算留在京城了吗?”
靖宝沉默了片刻,道“我想留下来。”
“那临安府那头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
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听起来闷闷的。
汪秦生只当是舍不得他,忙笑道:“你可别舍不得,千里搭长席,哪有不散的道
理,以后书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