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坏事!”
顾长平知道他心里明白,“千里搭长台,哪有不散的宴席,这些年你得罪的人也多,事也多,你坐的那个位置,从来没有人善终,但我希望你是。”
“顾长平?”
“你若想压,只管压,就怕你压不住。”
顾长平松开手,“长公主府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他一堂堂皇子皇孙为什么要曲尊降贵来锦衣卫?锦衣卫能做什么……这些你比我都清楚。”
盛望缓缓顺着气,一个字一个字消化顾长平说的话,看来,这小子是铁了心的要和王家对打啊!”
“能忍气吞声做到这个份上……”
盛望抬头看顾长平:“你这个学生,不是一般人!”
“所以我说你压不住!”
顾长平垂下眼帘--
我也压不住!
……
楼外楼的这顿大酒,还是没有吃成,原因在于汪秦生叫了一嗓子:“咱们把先生叫上,一起乐呵乐呵!”
靖宝一听这句话,原本退下的烧又冒上来,很快,脸都烧红了。
她如今听不得“先生”二字!
汪秦生一脸遗憾道:“要不,咱们等春闱成绩出来再聚,到时候也能痛快些!”
钱三一笑骂道:“青山的绰号起得对,你还真是个
娘娘腔!”
话落,连钱三一自个在内,脸都耷拉下来。
汪秦生见气氛一下子低落,忙道:“文若,你好像还没给青山回信,要不,咱们一起给他写封信?”
“好主意!”
钱三一一拍掌,“靖七病着,我来执笔,你们口述,高朝,你看怎么样?”
“啰嗦什么,快磨墨!”高公子美人傲气上身。
汪秦生自告奋勇:“我来磨!”
钱三一提笔说道:“开头就写,青山兄:别来无恙,匆匆一别,甚是想念。后面,谁说,汪秦生,就你!”
汪秦生愣了一下,道:“我很想他,让他在那边好好的,刀枪无眼,能躲就躲,别逞能!”
“你行不行啊,我家青山以后可是要当将军的人,还能躲就躲?你快给我闭嘴吧!”
钱三一冲高朝眨眼睛,“下一个,轮到你,说点好的,激励人心的。”
高朝想了片刻,“我和汪秦生一样,还是能躲就躲!”
“听到没有,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汪秦生补了一句。
钱三一看着这两个完全没有觉悟的人,直摇头:“娘娘腔,你呢?”
靖宝也认真的想了片刻,就当钱三一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来,只听他柔
声道:
“让他把腿脚练练好,躲不过就跑,死命的跑!”
得!
又是一个没觉悟的!
钱三一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话,汪秦生好奇他写了什么,把头伸过去,嘴里读出来:
“青山兄,如果跑不掉,我再教你一招--装死,记住要领,眼睛一定要睁着,让人觉得你死不瞑目!”
汪秦生抖了个寒颤:“这比我们的招,还下三滥!”
“能活着就行,管他下三滥,还是上三滥!”
钱三一落下大名,得意的看着这封信道:“我也只要我的兄弟,活着回来!”
……
去不成楼外楼,靖宝留三人吃饭,没一个人理她,都说有事。
三人一走,屋里空下来,靖宝方才全部的克制平和,都褪去了外衣。
如果有一天,他们几个知道了顾长平要做的事,会如何?
旁人她猜不出来,但徐青山……
以他的个性,定是忠君爱国,誓死不退。
靖宝仿佛看到徐青山与顾长平手持长剑,为着各自的主子备水一战……
这一幕,摧枯拉朽般击中靖宝的五脏六腑,经及每一根神经,她的病比着前几日,还要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