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胸膛起伏,靖宝一跺脚,心道你要不怕你未来媳妇介意,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此刻,顾长平已经坐在马车里,长手长脚的占了半个马车。
靖宝爬过去,不敢与他靠得太近,只能蜷缩在一边。
眼睛没地方着落,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于是闭上眼睛假寐,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
她倒是以不变,应万变。
顾长平眯眯眼,条件反射想要刺她几句,张了张口,最终又尽数吞了下去。
他是为着苏秉文,才借口太医忙把孩子送到药铺来;这人又何尝不是,靖家明明有自己相熟的大夫。
她来的目的,应该是想瞧一瞧与他议亲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马车启动。
车里静而幽暗。
两道气息平平缓缓,时间似乎静止下来,靖宝就在这时听到响动。
是他在倒茶喝水。
小几上只放着一个茶杯。
是她的。
咕咚,咕咚……水进了他的唇,漫过舌,顺着喉咙往下。
喉结上下滑动,是道斐然的春色。
靖宝感觉自己的耳根要着火了,怕那人看出来,装作耳朵冷,双手捂住了。
忽然,头顶被敲了下,靖宝抬起头,拿下耳朵上捂着的手,去揉头顶。
“
先生打我做什么?”
顾长平看到她的动作,似乎是轻挑了一下眉,“一上车就睡觉,昨晚走了眠?”
说到昨晚,靖宝的耳根又红了。
她“嗯”了一声,嗓音微哑,带了些恼怒的成份。
其实昨天的走眠完完全全没必要。
一来是先生情绪激动;二来,你和他一样是个男人,男人之间别说手放膝盖上,就是勾肩搭背,像那四人一样,也是常有的事。
“想什么走了眠?”顾长平追问。
“还有四月便到春闱,我……没有把握。”
靖宝觉得自个也没说假话,昨晚她也想了一会春闱的事,主要还是担心搜检。
秋闱自己耍了些小聪明,将将蒙混过关,春闱的搜检比秋闱还要严厉,她怕功亏一篑。
顾长平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喝茶。
靖宝见他如此,又垂下了头。
“我那年考春闱,也没多大把握,越临近,越忐忑。”顾长平忽然开口。
“先生成绩这么好,也会紧张焦虑吗?”靖宝双手趴在膝上,下巴磕上。
“是人就会!我的先生对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多思无益,尽人事,听天命就行。这话我一样说给你听。”
男人的眸子是一层淡淡的褐色,目
光专注时,车里的温度仿佛都在上升。
靖宝与他对望片刻,赶紧挪开视线。
他能听天命,我不能,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谢家药铺。
二楼,内医馆。
谢澜将最后一支针扎进穴位,轻轻一捻,苏念梅疼的骂道:“坏大夫,滚开!”
“念梅!”苏秉文厉声呵道。
“爹,她扎我!”
苏念梅气呼呼道:“上回她给我吃苦药,这回又扎我,爹,你要替我报仇,哇--”
“别哭,别哭!”
苏秉文急得手忙脚乱,连连哄劝。
“不许哭,再哭没人替你拔针。”
苏念梅吓得一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晌从嘴里咬出一句:“你个毒妇!”
谢澜蹲身看他:“没错,我就是毒妇,专扎不听话的孩子。”
“你……”
苏念梅敢怒不敢言,吸吸鼻子,眼睛恨恨的瞪着她。
谢澜无视孩子眼中的愤恨,大户人家的孩子,多半蜜罐里长大,骄纵些也正常。
她直起身正色道:“他的腹痛应该是由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