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朝拧起眉头的同时,也用余光看了顾长平一眼。
顾长平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目光却淡淡的扫向某一处。
高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
竟然是曹明康。
他看曹明康做什么?
高朝心里全然没底,却又觉得顾长平不会是毫无用意的说某一句话,看某一个人。
他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管他什么用意,顾长平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皇上,我也突然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说!”
“王渊那孙子对我是有贼心,没贼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昨天这孙子既有了贼心,还有了贼胆,不太像他行事的作风。”
高朝手一摊,“要不还是查查吧,可别说我高朝仗着长公主的威严,冤枉人!”
李从厚正愁这事没个解决的方法,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立刻有了主意,恰好这时冯章“拉完肚子”颠颠跑回来,李从厚看他一眼,发令道:
“顺天府尹冯章。”
冯章吓了一大跳:“臣在!”
“朕命你查清石虎掳走靖文若、王渊下药高朝背后的挑唆之人。”
冯章心想自己出个恭的时间,怎么又多出来个挑唆之人了,忙硬着头皮道:“是!”
“郭统领!”
郭长城领命走进上书房,“皇上?”
“禁军抽调二十人,去石家墓园查看看现场,然后想办法找出石虎和靖文若两人。”
郭长城:“是!”
李从厚缓缓从龙椅上站起,“石尚书,王国公教子无方在先,这帐先在朕这里记下,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朕一并发落。皇奶奶,就劳您多等几日。”
长公主冷笑一声,反正他儿子又没吃亏,等就等!
再说,新帝都开口了,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那我便等着了!”
“来人,送长公主回府。”
“不必了,我还没到七老八十,走得动。”
皇帝看了眼曹明康,“曹大人,这两个案子就劳大人帮朕处理,朕乏了。”
曹明康忙行礼道:“恭送皇上!”
皇帝一走,长主公府的人立刻呼啦啦走得干净;
冯章奉命查案,溜得比兔子还快;
宣平侯,石尚书则跟着郭统领去了,两人都想去墓园亲自查看一番;
王渊被女人折腾一夜,再撑不住,王国公命下人把他抬回去。
偌大的上书房,就剩下曹明康和顾长平这对师生俩。
曹明康看了顾长平一眼,带出几分不动声色的严厉,“真没想到,这事的背后还有人?子怀啊,你说会是谁?”
顾长平低了下头,“大人,学生也不知道,是瞎猜的。”
“是吗?起来吧,陪我出宫。”
顾长平起身,低眉顺眼地走到曹明康面前,“先生,您请。”
曹明康笑笑,未表现出丝毫情绪。
师生二人并肩而行,一路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远远看到宫门的时候,曹明康突然开口,“子怀啊,你我师生一场,有几句话我想叮嘱一下。”
“先生请说。”
“人这一辈子,很多事情其实都是顺势而为,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好人,也没坏人,只有该死的和不该死的。”
曹明康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但归根到底,人都会死,所以说,人都该死。”
顾长平微笑着点点头。
“可人,都想活下去,还都想活得好一点,你说,这是不是矛盾?”
“先生,不矛盾!”
顾长平对上他的眼睛,“活得时候好好活,死得时候痛快死,就是福份。”
曹明康看着面前这张过份俊朗的脸,笑道:“就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份?”
顾长平掩在宽袖下的手慢慢握成了拳,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