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端茶的手一顿,神色不动道:“没什么,他让我好好读书。”
“你舅舅这人,吃亏就吃亏在书读得少,陆家是以军功起家的……”
陆氏的碎碎念,靖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舅舅把她叫去,其实根本没聊起读书,而是问起了石舜的事。
他倒不是怀疑石舜是她杀的,而是叮嘱她暂且忍些时日,总有拨开云雾见晴天的那一日。
这话她当时只当是舅舅宽慰的话,现在细细想来,倒并非只是宽慰。
联想起今日侯府有客这事……他应该是在图谋复起。
靖宝皱了下眉,总觉得太快了些。
……
母子二人回到府中,意外的,靖若素回来了,带了小半车的礼,都是些吃的用的,让母亲捎回临安府。
陆氏见还有给老太太捎的东西,脸色有些不快。
多少年了,她想收拢老太太,对她处处周到,样样小心,心想总有一天能捂热的。
可是,凭她如何周到,老太太眉毛都未动过一根,一样的偏心。
靖宝知道母亲的心结,劝道:“大姐这是做给临安府的人看的,她是在帮父亲行孝呢,父亲没孝道,但他生的儿子女儿有啊!”
靖若素心说还是阿宝
最懂她的心。
陆氏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这时,赵氏带着丫鬟婆子风风火火的赶来,“大嫂,有些东西劳你帮着带回去,都是些京中的吃食和缎子,给老太太和家里兄弟姐妹们分一分。”
陆氏淡淡道:“弟妹有心了。”
赵氏夹枪弄棒的回敬过来,“有什么心啊,又不能在老太太跟前侍候,比不得大嫂,一听老太太有病,连儿子都放下了,急着赶回去。”
“真真应该让临安府的那些人,来听听二婶的这些话。”
靖宝笑眯眯地接话道:“不是我自吹啊,论孝道,我们大房可比你们二房强多了,瞧瞧,这是我大姐带给老太太的东西。”
赵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小畜生怎么尽往女人房里钻;往女人房钻也就算了,还跟女人拌嘴,还读书人呢?
我看你连男人都不是!
靖宝说完,心里舒畅了,拉着靖若素到一旁说话。
靖若素用手点着她的额头,“就不能少说一句?”
靖宝冷笑:“他们把母亲关在门外的时候,可没说少关一个时辰。对我下手的时候,也没说手下留情!”
靖若素一听,炸了。
对阿宝下手?
这是什么时
候的事?
“你快和我说说!”
靖宝摆摆手,“不说也罢,大姐你只要知道,有些人,哪怕你心里再没底,也不能示弱。”
晚上是给陆氏的送行宴,靖宝吃罢饭还要去国子监,陆氏特意命人早早开了席。
人不多,但还是分了男女两席。
男席上,靖二老爷面北朝南,坐在主位;
靖宝也朝南面北,坐在次位,虽孤身一人,但气势上半点没输。
大房的三个儿子则依次坐开。
二老爷端杯,算是开了席。
两房人面上和和气气,心里一本帐。
靖宝则闷头苦吃,国子监的伙食再好,也比不过家里的,她多吃些,也能长点个儿。
二老爷余光看着,心里那股子不是滋味又涌了上来。
陆氏一说要回临安府,他当下就明白,无论如何,老太太是拦不住那个私生子进门的。
而大哥在临安府虽说名声已臭,但到底都是些男人常犯的腌攒事,但连累不到这个儿子。
人家儿子争气着呢!
二老爷抿了一盅酒,心道还得让老三、老四再想想办法才行。
吃罢饭,靖宝回了房,在阿蛮的侍候下舒舒服服的洗头沐浴,妥当后,才去辞别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