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要一个支架来……”
“不用麻烦了,要来了你也得帮我脱裤子。”
米玉瞪大眼盯着他,随即把目光落在少年平整的小腹……再向下一点点,就差一句草泥马脱口而出。
医院的病号服向来宽大,裤子也都肥的像个面口袋,裤腰处一般都有一根可以系的带子,护士小姐姐打了好几个结后才不至于让这面口袋从少年细瘦的腰间脱落下来。
“帮我解开。”
陆言不要脸的催促,米玉心一横,说“举着!”然后把瓶子塞进少年手中。
手指刚一碰到绳尖,就把眼睛别了过去,与此同时,米玉能感受到面前少年微微起伏的胸口迅速压抑起的闷笑。
靠,她到底是在干什么?
一年以前,如果有人告诉她,她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和她那时最讨厌的人拥挤在一间狭小的男厕所,不仅要帮他脱裤子,还要在背后一手帮他举着输液瓶子,一手搂住褪到那人膝盖的裤子防止坠到地上,她一定会把这人揍的爹妈都不认识!
可事实却居然发生了!她还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就听到前方传来一汩源源不断的水流声。
她真的要崩溃了。
陆言提上内裤,拽了拽褪到膝盖的病服裤子。
拽不动。
微侧过身,发现少女正以雷霆万钧之势扭着脑袋,死死抓着裤子的手僵硬了一样。
他忽然觉得好笑。
“喂,松手。”
米玉依然死死闭着眼睛,摸索着帮他提上裤子。
可就在下一秒,腰带系了两个结后,她的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哪里,软软的质感,米玉卧槽一声,一瞬间触电了一样。
陆言深呼一口气,按住她的手腕放在正确的位置。
同时耳根后迅速布满密汗……米玉火急火燎的系腰绳,但往往越着急越容易出错……她忽然之间大叫了一声,并且落在某个地方的指头甚至忘了挪开……
陆言闷声喘息,闭上眼睛,仿佛压抑着一股怒火,也许是别的什么火,至少在米玉看来是,再睁眼时,一股精光从深黑色的瞳孔里迸发出来,似是要把她就地正法。
她慌忙起身,从他手中夺过输液瓶,转过头,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可以、可以走了吗?”
陆言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拽到洗手台前,水龙头一拧,用冷水哗啦啦的扑了扑脸。
“喂,醒醒,醒醒。”
陆言输完液,已经两点多了。米玉坐在硬梆梆的椅子上,好不容易趴在床边睡着,半梦半醒的她正要极速下坠,忽然间,胳膊被人疯狂摇晃起来,米玉呲牙咧嘴地抬起头,简直要疯了!
“怎么了怎么了!”米玉揉揉眼,发现陆言正捧着他的大脸在离她鼻子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笑嘻嘻的望着她。
“干什么啊……”米玉今天所有的力气都已消耗殆尽,此刻就像一只漏了气的瘪皮球。
陆言眯着眼对她说——“你还没和我说晚安呢。”
米玉这只皮球回光返照,差点瞬间爆炸——“就这?!就这你把我喊起来?”
陆言点头,嗯嗯,特别乖巧,特别可怜兮兮。
米玉深呼一口气——“我说,我说完你不许再喊我了……晚安……”
“晚安。”
米玉把下巴埋进自己的臂窝里,弯腰伏身在少年的床沿,像只瘦弱小小的虾米。
“喂,醒醒,醒醒。”
少年翘着唇角,再纯洁不过的眼神,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女孩的鼻息,感受到哪般,温热的泪盘旋在眼窝。
他将双腿紧紧蜷起,床头的一盏灯,照映了哪个,弱小痛苦的姿势。
他说,米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曾经也有一个男孩这样趴在我的床边,静静地陪着我。
他也会为我提着输液瓶,也会帮我褪裤子,但是,他却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