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去的狍子放进堆满雪的冰桶里,擦了擦手,“你有话要对我说。”
筑山柊刚做完围巾,心里兴奋的要死,哪里能察觉到他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是啊,我一直觉得你也许知道我的打算,看来确实是这样。”
筑山柊捧起叠的四四方方的羊绒围巾,“送给你,这个叫围巾,是戴在脖子上取暖的。”
“……”
男人背对着冰屋唯一的门,门外的光透过布帘落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神圣的光晕。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直到筑山柊按捺不住,准备亲手将围巾戴到他脖子上时,蠃蚌避开了。
他伸手接过柔软的羊绒织物,隐藏在独眼面具后的面孔透出一股死气,仿佛那颗连死亡都没能让它停止跳动的心脏,正在少女亮晶晶的眼眸中缓慢死去。
“…谢谢。”
筑山柊:“喜欢吗?”
“很喜欢。”
比起跟尾上志男的道别,他们的最后一面,显得异常寡淡。
没有不可置信,没有歇斯底里,男人早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了,以至于他分不出更多情绪,来阻拦一个向往自由的灵魂。
“能留下吃晚饭吗?”蠃蚌粗粝的指尖轻轻摩挲织物,大概是触碰的时间太长了,织物上全部都是少女身上清冽的香气,还有一点羊奶和阳光和味道。
“不啦。”
筑山柊倒还记得当初的借口,“我预感就是今天了,剩下的时间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嗯,也好。”
蠃蚌送他出门。
平静的仿佛筑山柊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会回来。
男人表现的太正常了,正常到反而有点不对劲,筑山柊走出五六步,又忍不住回头。
“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蠃蚌弯起眼睛,隐藏在衣服下的神体大片大片透明,他却露出一个很幸福的浅笑,洁白的围巾戴好,金色的眼眸倒映着日光。
他站在门前。
像被抛下的旧物。
风在空荡荡的心脏血管来回呼啸,它吹着扭曲的、连主人自己都听不懂的音节,好像要坏掉了。
“这次我不会等你了。”
筑山柊眉心一缓:“……那就好,要好好的啊。”
少女一步三回头,终究没再等来男人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