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这么晚又何必在这儿等?回去吧。”
贺北帆说着,也没有再看坐在沙发上的陆白冰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
陆白冰却从沙发前站了起来,随手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贺先生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这点我自然明白。”
她的声音很轻柔,白白地等待了这么久,却没有丝毫的怒气。
贺北帆不知不觉就停下了脚步,侧过脸去,与那女子对视起来。
她穿着一件温婉的白色连衣裙,很配她白皙的肤色。
长发飘逸地垂在腰际,脚上一双普通的女式凉鞋,却露出了她纤细的脚踝。
这女孩子一双似水的眼眸正与他对视着,全然没有一丝的畏惧。
与那些公司里毕恭毕敬的下属不同,她温润的气质甚是迷人。
“贺先生既是失眠睡不着,不如我们谈谈可好?”
陆白冰的唇角微微扬起,几缕碎发搭垂在她的耳侧,却是恰到好处的点缀。
她明亮的眸子像是带着几分魔力,望向他的时候,竟让他无来由地感知到一种暖意。
贺北帆方才那副冰冷的模样,忽而间融化了。
男人不动声色地调动了起了一旁老式的留声机,调起了音乐。
“你既是冯太太找来的人,不如早日换份工作,我不需要。”贺北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手中叼起了一支香烟。
茶桌前的烟缸里放满的烟头,早就引起了陆白冰的注意。
此时,她又闻见了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气,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
贺北帆并不是一个惜命的人,他虽是贺家的掌舵人,却总是沉浸在一种无来由的愁意之中。
正如现在,他叼着一支香烟,眉宇间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和这个男人坐得这样近,陆白冰却发觉自己很难走进他的世界里。
“别的我不敢保证,只要贺先生肯配合治疗,失眠的症状还是会有所好转的。”陆白冰的声音又轻柔了几分。
来到贺家,她首先要做的,便是说服贺北帆配合自己的工作,虽然并不容易,她却还是要努力尝试一下。
“陆小姐不用白费这心思,还是请回吧。”
贺北帆的声音依旧很冷,却没有了方才的不耐烦。他只是自顾自地吸着烟草,又恢复了那一副旁若无人的态度。
“贺先生,工作很重要,可您也要注意身体才是。您就算和冯太太赌气,也该替自己想想。”坐在那里的女孩又说话了。
贺北帆却意外地不想反驳。
和冯嫣赌气吗?确实有。
这些年,他被贺家人孤立冷落,独自在异国他乡求学。
同龄人还生活在父母的臂弯中时,他就被迫远离了故土。
十年,父亲没有过问过他一句,似乎早将他这个贺家的长子除名在外。
而在贺家遭受灭顶之灾时,他却要将那一切的重担都扛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是不想在这个家里找到归属感,只是太难了。
“陆小姐,连我自己在乎,你又何必多言?”
贺北帆将手中的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一脸的无所谓。
他除了在那些繁杂的工作里麻痹自己,似乎别无选择。
“贺先生,如果您愿意配合治疗。我可以保证您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恢复正常的睡眠。”陆白冰再次开口了。
在来到贺宅之前,她就已经了解到贺北帆的失眠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可几次试探之后,她却发觉贺北帆的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这个男人,许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才会困扰着他日日失眠。
他并非一个厌生之人,只是有些旁人查不到柔软之处。
“今夜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日我还会来贺先生医治的,希望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