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脸诡静默地注视着黄骠马。
它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然而它周身涌动的诡气越发激烈,皮肤下渗透出的烛泪愈来愈多,不断滴落地面,在地面铺开一汪烛泪形成的‘水洼’。
哪怕黄骠马垂着头,尽力作出摇尾乞怜之态,猪脸诡都丝毫不为所动。
诡就是诡。
一旦成为诡,就没有情绪,没有所谓‘性格’。
既然无有情绪,无有性格,那么向其摇尾乞怜又有何用?
黄骠马绝望了。
看着猪脸诡向自己伸出一只被烛泪包裹的手,抚向自己的脖颈。
“哞……”
却在这时,那头蜷缩在角落里,只考舒舒服服睡大觉就能躲过这一劫的老黄牛忽然爬了起来,
它甩了甩粘在身上的干草,尾巴摇晃着,走到黄骠马身侧,俯身去吃槽里的干草料。
它嚼得津津有味,慢条斯理。
不时屙下一堆牛粪。
它做出了那么大的动作,也只是令猪脸诡稍稍停顿。
但随后就将‘注意力’又集中在黄骠马身上,手掌按上黄骠马的脖颈,
寒冷彻骨的气息刺破了黄骠马的皮膜,传入它肌理与血液深处,开始拉扯它的性魂与精血,尽与那股彻寒气息一道而去。
生死劫关当前,黄骠马忽然反应了过来。
它也学着老黄牛那般垂下头去,勉强咀嚼着干草料。
而猪脸诡那只按在它脖颈上的手掌,忽然就撤了回去。
那种寒冷刺骨的气息亦一并从黄骠马体内撤回。
猪脸诡看了牛棚里的两只牲畜片刻,就转身直去往苏尘、虚净,以及虚云藏身的主人工作间。
直到猪脸诡完全走入那间屋子,黄骠马都未敢抬头。
一个劲咀嚼着曾被它无比嫌弃的干草料。
它的那颗脑袋也决计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学着老黄牛吃草,猪脸诡就会放弃灭杀自己?
黄骠马只当是吃草这个动作触发了什么,将‘吃草’当作解救自己的不二良方。
而它身旁,老黄牛已经哞哞叫着,又去歇息去了。
猪脸诡到来之前,老黄牛行止如常。
猪脸诡到来之后,它依旧行止如常。
——
踏,踏……
诡走起路来,依旧发出与人一般无二的脚步声。
只是每一次脚步声响起的间隔时间,都保持在完全一致。
就连每一步走出的距离,都像是拿尺子精心测量过,保持在一模一样的距离。
它走入工作间,不作任何探测,直接就从自己手边第一副棺木开始,依次揭开每一副棺木的棺盖。
呼啦!
哐当!
呼啦!
哐当!
清河集并不是一个多大的集镇。
其规模比一般村庄也大不了多少。
哪怕这个镇子近几个月不太平,几乎每隔月余时间都会有人死去,这个‘棺材铺’也堆积不了太多的工作量。
主人家在工作间打制的这几副棺材,其实是为以后的死人预备。
在这间狭窄的工作间里,完全制作好的棺材,满打满算不过六副。
苏尘、虚净占据了一副;
虚云占据了一副;
而猪脸诡在这片刻时间内,已经揭开了两副棺材。
距离它更近,更可能被它揭开的下一副棺材,是苏尘与虚净的这一副。
虚净很是紧张,浑然羽毛耸起,没有再与苏尘交流,做好了棺材被揭开,暴起与猪脸诡争斗的准备。
苏尘则使潜入泥土之中,蛰伏在虚云那副棺材下条凳内的尸龙鳞片抖动了起来。
鳞片竖立,翻腾,
整个条凳瞬间在潜入其纹理深处的鳞片翻腾绞动之下,迸开道道裂缝,
鳞片收缩,归拢回苏尘后背脊柱骨,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