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蒙的雾气笼罩了整座山，空气湿得仿佛能滴出水。
浅羽默默站在欧阳恒身边，听着上方白衣使者的长篇大论。
“每年都来这么一套，烦都烦死了。”欧阳恒在一边打着哈欠。
“你这么大声说话，没关系么？”浅羽用手挡着嘴，小声问道。
“没事哒，咱们是从者，除了天主就只有七杀有处置权，他们，不行。”欧阳恒朝前方介绍规则的白衣使者竖了个中指。
浅羽点点头，不再说话。
“怎么？你有心事？”欧阳恒问道。
浅羽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夜……我家大人居然没来送我。”
“哈。”欧阳恒爽朗地笑了一声，“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暗杀者老大当然不可能送你啊，他那冷漠无情的假象要是蹦了，那得有多少人拿你威胁他啊？”
浅羽恍然大悟，所以，她这一早上都在纠结什么呢？
“知道了。话说，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浅羽环顾四周，光戴着面具的就有十几人，还有约二十几人没戴面具，从者，好像不应该有这么多。
“哈？暗杀者老大没告诉你？参加试炼的不止有从者，还有很多地级及以下的杀手，为了能博个位子来的，每年都要死伤不少人。”欧阳恒随意地说。
浅羽微微蹙眉，“既然不通过试炼就要受罚，那他们为什么要来？是通过试炼有什么好处么？”
“通过试炼就有被七杀选中成为从者的机会啊，甚至有一年有一个幸运的傻子被天主看中，成了白衣使者，最不济也会成为上一级别的杀手。要知道在天山，从玄级杀手升级为地级至少需要完成一百次任务，地级升级为天级那就更不用说了，要么立了大功，要么兢兢业业完成五百次任务，有几个人能活着完成五百次任务的？所以参加试炼反而是最快的方式。”
欧阳恒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堆，也不管浅羽听不听。
浅羽终于找到间隙说话了，赶紧问道：“那我们不是很危险么？地级杀手里，天灵境也是有的吧？”
欧阳恒笑道：“放心，七杀的实力确实不是最强的，但是七杀是天主的亲传弟子，也是天赋最强的存在。那些天灵境，基本上没有四十岁以下的，七杀里最大的才没到二十，你家老大已经一只脚踏进天灵境了，再过五年，那些人看见七杀就只剩下颤抖的份儿了。所以，这些人里没人敢攻击我们的，以天主赋予咱们老大的权利，可以直接下令让这些人死。”
“欧阳恒从者！”白衣使者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欧阳恒的声音比他的都大，实在是让他有失威信。
“干嘛？你忘词了？”欧阳恒无辜地问道。
白衣使者强忍住怒气，道：“你这是恶意干扰他人聆听试炼规则，是重罪！”
“哈！你给我数数，天山门规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千多条，哪一条是不许在进入试炼场地之前讨论策略。”欧阳恒那稚气未消的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浅羽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逸天行和欧阳恒也是讨厌天主的，他们或许也从一开始就想逃离天山。
白衣使者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继续诵读规则。
欧阳恒摇摇头，“你看，他作为白衣使者，连门规都不熟。”
浅羽听见台上的白衣使者明显声音一顿，却依旧没有理他，带着怒气继续诵读。
“你这么得罪白衣使者，没关系么？”浅羽悄悄问。
“他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在试炼里被选上白衣使者的傻子，那次试炼，他为了拿到珠子，可是用不少人的命去做了垫脚石。”欧阳恒这次倒是也压低了声音，毕竟他可不敢当众表达天主的眼光有问题。
浅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白衣使者终于宣读完了那冗长的规则。
连没参与过试炼的浅羽都觉得那规则写的……实在是没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