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茵这下是真憋不住了,哭着就跑开了。
方氏见自家侄女这样,也顾不得同萧锦周解释,追着方茵一道走了。
一转眼,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一桌子人,便只剩下了萧锦周一个,他望着方氏离开的方向出了好一会儿神,才重又端起了酒盅,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第二天一早,萧若酒醉醒来,觉得整个头都像是要炸开一般。
昨日碧螺就担心她早上起来身上不舒坦,早早的就从厨房端来了醒酒汤,眼下正在茶水间温着呢,如今见到自家姑娘紧蹙的眉头,哪里还敢耽搁,嘱咐了紫笋一声,就赶紧去了茶水间。
萧若净了面,坐在琉璃镜前由着紫笋拿着玉篦给她通发,瞧见镜中自己苍白的面色,也觉得实在是有碍观瞻,索性往面颊上铺了点胭脂,看上去总算是有了几分的血色。
碧螺端着醒酒汤来的时候,萧若刚刚梳好头,正低头找首饰呢。
“碧螺,我记得我有一根紫翡的簪子,怎么找不着了呢……”
碧螺见她一通乱翻,连忙笑着将醒酒汤递了过去,然后从紫檀木衣柜的上头,取出来另一个妆匣。
“姑娘,您那些不常戴的,都在这个匣子里呢,您找错地方了!”
她说着,从妆匣中取出那只紫翡刻蝉的玉簪,给萧若戴在了头上。
“姑娘您许久未曾戴过这簪子了,今日怎么想起来了?”
萧若对镜照了照,果然觉得还是紫翡最是趁她,心中十分的高兴。
“从前是被人诓骗才会将这些宝贝束之高阁,如今我想通了,自然是要戴的!”
碧螺不懂自家姑娘的意思,但见姑娘开心,她便也跟着开心。
早上照旧是随着萧老夫人学习掌家之事,如今她学了几日,也渐渐悟出了些门道,就连萧老夫人对她,也是颇为赞誉的,只是……
今日萧锦周居然没来松鹤院。
要知道,萧锦周自从回了家,几乎是雷打不动的过来陪着萧老夫人和萧若一起用膳的,今日他没来,萧若总觉得嘴里的饭菜都没滋没味的。
萧老夫人自然瞧出来自家孙女儿的心不在焉,虽然心疼,可是有些道理还是要同她讲明白,否则,她这般依赖萧锦周,长此以往下去,却并非是好事。
“若若是不是在等你父亲?”
萧若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祖母,也没否认,点了点头。
萧老夫人看着孙女儿孱弱不堪的身子,终究狠下了心道:“若若,你父亲是男子,本就不该在这后宅之中整日陪着咱们,前几日不过是因为你身子不好才会如此,你若是这般放不下,日后你父亲若是出远门,一年半载的不回来,你便这般等着?”
萧若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看着萧老夫人仿佛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睛,萧若承认,她说不出来。
“祖母,对不起,以后若若不会了。”
萧老夫人哪里就是让她道歉,她只是想让自己孙女明白,哪怕萧锦周是她的父亲,是她的倚靠,可她也不能就守着萧锦周过日子,人啊,倚靠别人过活,终究是一场空。
“若若,祖母只说一句,你且记住,这世道,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你信赖你的父亲是不错,可你总要学着自立,你虽是女子,可谁说女子就非要仰仗别人的鼻息而活?祖母现在说这些,你也许不懂,但是将来,你会理解的。”
萧若知道萧老夫人都是为了自己才会这般,一时有些羞愧,她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还会这般着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