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一场的驻军对垒,都会在广浒原上,掀起一阵热潮。在这股热潮之下,更有无数世家赌徒,面容上镇定自若,背地里,真金白银却输出去不知几何。
前四日的对垒,江保宁只是偶尔出现片刻,看上一两场,便速速退去。第五日时,她如惯常只看一场便欲退去时,却被场边的庄焱抓住。
庄焱嬉笑道,“长宁,你是不是应该给我透**驻军胜负,我都输了四千两银子了!”
江保宁本就十分厌恶,对驻军对垒下注的赌行,不免皱着眉,“我为何会知道?他们又不是街边的蛐蛐、斗鸡,你一个兵部侍郎,怎么也跟着那些不学无术的人,在他们身上下注!”
“长宁,这你就说的不对了,下注后,场下的人与场上的利害相关,才会更关注对垒。”
江保宁无奈白他一眼,便欲离开,却又被庄焱抓住。庄焱意味深长,挑着眉眼盯着江保宁,“川禾,你不要躲着我的问题。”
“你少下点注,不就不会输了。”
庄焱淡然一笑,“到底十三州是京都最勇猛的将士,如今场上,胜利的,好像都是十三州的吧。你说,下一次,我是不是该赌,卞州胜?好歹,我也应该回点血了。”
江保宁嗤笑着挑挑眉,“胜利的一方全是十三州?这话不对吧。令州驻军、云岭驻军,还有刚刚胜利的虞江原驻军,可都不是十三州的。不过你压卞州,却是对的。卞州在十三州中,军事实力也算中上乘,应该会让你回点血。”
庄焱凑近江保宁,“长宁,前些日子,我翻看军务,恰好发现,令州、云岭、还有那什么虞江原的主将,居然都在十三州担任过军职。可能是巧合吧,毕竟十三州,人才辈出,军政人才流通,也属正常现象。
可奇怪的是,前两日,我居然发现,令州和云岭的士兵,居然在休憩时,相谈甚欢。这两个地方,相隔千里,士兵们是如何做到,短短几日,就如此熟络?”
江保宁眉眼紧皱,半眯着看着庄焱,“庄焱,你想说什么呢?”
庄焱好不躲避江保宁眼神,“长宁,令州和云岭的驻军,其实也是十三州来的吧?”
“长宁,我记得你说过,要做那个激浊扬清之人!我看到你出现在这儿,就知道,你一定会有所作为!长宁,我们多年情谊,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江保宁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庄焱低沉着声音,肃然道:“我不会多嘴半个字。只是,长宁,我必须要让朝臣、让帝王看到我!至于帝王到底谁!我也根本不在乎!”
沉默,沉思。
良久,江保宁低声在庄焱耳边道,“呆在皇上身边,别走远。”
次日,当江保宁与程培风再次出现在垒场时,发现庄焱始终离皇上不远不近的距离。江保宁十分相信,以庄焱的心思,自然能明白话中意思。
很快,又一场对垒结束。
当庐阳军侯带领的驻军上阵时,太子萧诘不自觉飘忽两眼,江保宁所在的方向。却发现她,只盯着手中的春饼。
庐阳军侯的军队,足足有两千人,与之对垒的军队,同样两千人。因这几日,对垒驻军,人数最多的,也不过千。广浒原上,突然乌压压推四千精兵,各个皆是寒光戎装,巨大的震慑压迫感,令在场所有人都骚动一番。
更引人注目的是,两方驻军,居然都头戴铁盔面具。庐阳军侯的驻军是虎样面具,对垒军队,却是大眼大耳的野人面具。彼此双方,使用的木剑、长戈,几乎是别地驻军的两倍。
当庐阳军侯兵阵,用震动天际的声音,向皇帝请示演战开始后,在场的人才从震慑转为亢奋。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都笃定,这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演战。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庐阳军侯的虎面前锋军阵,瞬间快马刺破对方的防线。野人面军同样不甘示弱,手臂粗的绳索迅速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