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戎低垂着眉眼,看着脚下的阶梯,清亮的声音响起:“这金楼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我金楼的衣食父母,来往的每一位客人,我金楼小厮都悉数记在心中,自然都关系匪浅。
难道世子殿下对我金楼服务不满意,还是觉得太贵,花得心疼,所以看不得,出现任何一位,为我金楼打抱不平的客人?”
哥舒上章的随从,立刻跳脚道:“你区区酒楼,我巨燕一国世子,会舍不得赏你三瓜两枣的!”
星戎点点头,满面春风含笑道:“我非常赞同您的话。来我金楼的客人,哪个对银钱会多眨两下眼,若说出去,不是叫别人笑话。”
哥舒上章一摆手,制止了又欲辩解的随从。
这时,钱大人问:“你是金楼楼主吗?”
“在下金楼楼主,宋星戎。”
星戎的眼光,一扫过整个大厅,轻轻扫过江保宁与淮勇侯,随后道:“在下刚才听闻,钱大人说我金楼,店大欺客。钱大人是官,说话,可不是要我等升斗小民,更讲证据些?”
那些话,都是钱大人道听途说的,且他今日第一次来金楼,虽来前做过心理预设,但只这么会儿功夫,就花了两三个月的俸禄,他虽然脸上没表露出来,但着实心疼。
所以,怨怒之下才会说出,金楼店大欺客的话语来。
星戎继续道:“金楼不管是吃食、酒水、客房还是曲艺,都明码标价,退换无忧,更不会强买强卖。大人您说我店大欺客,在下着实冤枉。”
钱大人自知在此理亏,便立刻转移话道:“宋楼主!你不要四两拨千斤,顾左右而言他!
今日,重点在于,你金楼出现尸酒,是人命官司!按律,本官需要首发案当初,查验尸体。可你楼众人,抗拒不从。
其二,金楼是案发地点,必须要配合京兆尹,查验整座金楼。
其三,你是楼主,要跟随本官,入京兆尹配合。”
江保宁手心冒汗,想要挣脱,却被张书意用内力紧紧压着。她愤恨地扭过头,白了一眼张书意,张书意却一脸云淡风轻,一副让人猜不透的样子。
“小雨……小雨……”江保宁悄悄往旁边挪身,低声叫着。
小雨刚忙凑上前。
“去找程尊长,务必让天镜司接下这桩案子。”
小雨刚准备起身,就被另一个男子,狠狠按在地上。
江保宁气得默默攥紧拳头,暗暗运足力气,猛地一个侧身,用没被张书意抓着的手臂,狠狠打了出去。
可张书意一动不动,轻蔑地眼神看着她。
这下,不仅一条手臂被张书意用功力压着,出拳的那只手腕,也被他紧紧攥在掌中。
张书意不动声色,只浅浅施加一点力气,江保宁便几乎疼得快晕过去,脊背都不禁缩起来,只觉得手腕要断了似的。
那边,星戎又道:“钱大人,在下并未顾左右而言他。
事,总是一件件做完的。您看来,这官司重要。在我看来,自然什么都没金楼重要。
您诋毁金楼声誉,我难道坐视不理?”
星戎踟蹰而行,不将任何一人放在眼中,声音清淡却冷冽,“今日,任何认为我金楼店大欺客的人,只要报上名来,楼中小厮都会找出其花销记录。
任何觉得欺瞒之处,我金楼十倍赔之。
若从未在我金楼摆过席,花过银钱,却在这儿信口雌黄,就别怪我金楼,一纸构陷状书,递到官府。我金楼什么不多,就是人多、钱多,专门养几个师爷,也不过九牛一毛。”
果然,此言一出,楼中一些人,立刻暗暗缩起身来。
江保宁能看出,许多人,其实是趁乱进入金楼,跟着瞎起哄的。自然星戎也能看出来。出入金楼的人,要么高门显贵,要么富甲一方,谁会真的在意店大欺客这四个字。
“至于,钱大人,您说的尸酒之事。我金楼卖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