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苑内,孟郁良其实早就被言愈的叫嚷声吵醒。但他非常贪恋这种,光明之下的私密孤岛。
所以,即使早早醒来,也一动不动,既小心又无比爱恋地看着旁边的人。
光洁的脊背,纤薄而细腻,因为瘦峋,那根脊椎骨从脖颈一直快到腰间,颗颗分明。
孟郁良没忍住,用指尖小心地脖颈间一颗颗滑下去。
脑中却在叫嚣,是真人!是真人!不是幻觉、不是白日梦!
这时,千殷身躯一动,坐起来,瞬间瀑布般的长发,掩盖了她大半个脊背。
孟郁良看着两弯细长白皙的胳膊,顺过头发后,在头顶一阵翻转。
丝丝乌发,在她手腕间犹如游龙,没一会,就变成一个整整齐齐的发束,团在头顶。
他见千殷两边扫视一圈,知道其在找束发的钗子,便挪了身子,爬到她对面,笑盈盈地递过去一根乌木钗子。
孟郁良又倒在案榻上,瞧着她的脊背,被一层一层被衣服遮盖起来。
好久,他都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这梦一般的人,会立刻消散。
直到千殷收拾完毕,坐在他旁边穿鞋时,突然意识到,这个人,马上就要变成如冷若冰霜,不识凡尘的巫道。
于是,他用力一拉,却没想到,因他动作突然,身体惯有防备的千殷迎着他的力道,出了掌,
孟郁良未料到千殷会出掌,脑中只有,将她拉过来,别那么快变成拒人千里的巫道。霎时间,也压根也没想过松手。于是就那么结结实实挨了千殷一掌。
好在千殷出掌瞬间,就收回大半成力,遂那一掌打在他身上也只好似小打小闹。
孟郁良拉着她倒在自己面前,眉眼里都闪着星星,只笑着道:“年节下,我们回一趟孟氏好不好?”
千殷眉头一皱,不解问:“为什么?”
他含着笑,轻声道:“我想带你拜访一下我的父母与族人。我的红髓玉给了你,如今,你也变成我的人。我只想快些与你定下亲事,不然心中总是不安,觉得一撒手,你就消失了。”
千殷不作声,眼皮一紧,推开孟郁良,自顾自穿鞋。
孟郁良一脸茫然,他从前惯流连花丛,对女人的喜怒嗔痴,细微的表情变化,一贯捕捉得比旁人细腻三分。
他心中一阵忐忑,转念一下:千殷是巫道,与寻常女子自然不同,自己或是自作主张,逼她太紧;又或她担心,我孟氏古板,会对她巫道身份有所忌讳。
于是,便急急道:“千殷,你放心,我孟氏一族都不是死板教条之人。我母亲也曾说过,未来只要是我想娶之人,她们一概认同。你若不想现在,过些时日可。”
千殷站定在地,苍白如纸的脸,挂了拒人千里的冰霜,她缓缓走到书案旁,捏了东西在掌心。
随后,站在孟郁良面前。
孟郁良呆坐在床榻上,看着她的身影,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千殷将那一方红髓玉放到孟郁良手边,“孟公子,我想你误会了,我不会嫁与任何人。所以,这个,还请收回去。
昨日,你问我是否厌烦你的喜欢。昨日之事,便是我的答案。
……
我不是任何人的。”
孟郁良呆立在原地,欢欣、喜悦瞬间消散,只如被扔进万丈深渊。
他想抓千殷的手,又担心更触她逆鳞,便只愣愣问:“你不厌烦我,所以与我……那我们,我们算什么……”
孟郁良好似一个要名分的小丫鬟,合他过往风尘韵事太多,也讨轮回在自己身上。
千殷眉眼沉静,轻声道:“食色性也。男欢女爱属阴阳相和。昨日你情我愿,但任何旁的允诺我都给不了你。”
孟郁良全身骤冷,他的寒淬掌本就练得属于上层,心一沉郁,整个人只如外头的冰块一般。
他木然地眨着眼睛,艰涩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