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冷风,除了身后耸入云霄的山庄,满目凋零。
天地间似乎都充斥萧煞,江保宁内心一阵刺痛,悲凉孤苦,无边无际的侵染着无处躲藏的她。
独自牵着受伤的马,走在无人的山路,哒哒的马蹄声,在青石上回响,旁边不过三丈,便是万丈深渊。
行至半山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划破空山间的寂静,叫人不得不侧日倾听。
等她站定后,一匹鬃毛黑亮,雄壮高大的马儿已经急停在面前。
马儿的鼻息在寂寥撒山风中,具象为汩汩热气。
凛凛威风,好不惹眼。
更惹人眼的是,马上的人。
他依旧没穿披风,也没着劲装,西风鼓鼓从他宽大的袖口钻进去,他手一绕,束住了那袖袍,一个灵活的翻身,脚上精致的皮靴稳稳落定在地。
荻原离了马,两步走到江保宁身边,定定看了江保宁全身一遍后,唇角括起笑弧,轻快调侃道:“你这样子可真狼狈。”
“是啊。”江保宁面无表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淡然答道。
“知道江姑娘会来找我,没想到,这么快。”荻原牵过对方马匹的缰绳,向着回去的路退了一步。
“走吧!”
江保宁并未放开手中的缰绳,马儿只动一步便停在原地。
荻原挑挑眉,看着她,道:“山间寒峭……”
“我问几句话便走。”
川禾的身子十分纤弱,在女人堆中尚不明显;可荻原是男子,本就高大挺拔,又常年征战,骑马提刀,身体更加雄浑敦厚,此时虽然穿着锦袍,但硕大的手掌,喋血的眼神,武力灵活的身姿,张弛之间,已然将一个将军形象勾勒出来。
因此,此刻的她在荻原面前,只如,苍鹰与麻雀。
但江保宁气势上并不会输与他,厉眼如剑,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巫马麟会逃走。”
荻原略作思考的模样,随后点了点头。
“你帮了他?”
“江姑娘,”荻原突然前倾,半弯着身,脸凑在她的面前,“你这是以朋友的身份询问我,还是以郡主的身份,审问我?”
对方突然凑近的脸,让她不禁微微后仰,以避开对方怼在面前的脸。
“你,你凑这么近干嘛……”她不禁结巴一下,随后立即镇定下来,“不管什么身份,都有理由,探寻真相。”
荻原摇摇头,满是遗憾的模样,道:“我还以为,江姑娘是来感谢我两三度的搭救之恩。”
“嗯……对!也是想顺便,登门,登门道谢……”
谢字未说完,一声响亮的喷嚏声抢了最后的尾音,还好荻原眼疾手快,袖子挡在自己面前。
“对不,对不起……”接着,又是两个响亮的喷嚏。
用力过猛,本就受伤的后脑壳瞬间充斥着肿胀的错觉,嗡嗡作响的声音在脑中不停回荡。
忽得,腰间一股大力,下一瞬间,她已经被荻原拎着扔到马背上。
荻原嬉笑轻快的声音,一下变得肃然,“你的马受了伤,若走回城去,天黑透了都不一定到。晚间,天还要寒上三五分,郡主是不打算要这副身子了?”
“可,借你马一用?”
“江姑娘跟随在下入山庄喝杯热茶,换身衣裳,再让大夫瞧瞧你脑袋上的伤后,自然可借。”
荻原自顾自牵起两匹马的缰绳,往山庄行去,“奈奈不是有意伤你,希望你不要放在放心,我替她给江姑娘赔罪了。”
江保宁摸摸后脑勺,一股昏沉渐渐袭来,知道荻原误认自己头上伤,是从马上摔下来所致,便道:“伤,是我自己磕的,与她无关。”
远上寒山,一路上除了哒哒马蹄声和偶尔踩碎枯叶的声音,二人并未再多说一句。
江保宁未开口是因她精神涣散,好几次本紧紧抓着马鞍的双手会渐渐松落,行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