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尚书到底见过大世面,倒稳得住,开口问:“你,你这是作何?老夫身边可从来没有用过你。”
“哈哈,庄尚书贵人多忘事而已。咳咳……哎,先不谈这个,喏,”她用下巴点点地上的人:“想救她吧?”
“你一个家奴劫持家主,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哈哈哈哈哈哈,别来这些个死啊活啊!”话渐渐说的多起来,倒没有开始那么嘶哑,只是依旧难听的很,可这语气里的挑衅威慑却越发凌冽。
江保宁抽空还喝了口水,接着说:“不好意思,嗓子太干了。我先喝口水。咳咳咳,我呢,有一个心愿,本来路途遥远,十年八年都做不到,哪知道大小姐好心,一下子就给了我灵感。哈哈哈哈。”
“这川禾莫不是真疯了吧!”下面的婆子丫鬟看她这时候也散这个头发,身上又是血,动不动笑哈哈,全身散发着戾气;和平日里清纯不足妩媚有余,一双桃花眼始终情波如丝的川禾真是派若两人。一个个都忍不住骚动起来。
庄尚书给了个眼神,后面的人立刻安静下来。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丝毫没有惧色,眼里挑衅、不削,唇角讥笑,倒教他心下一凉,想起那人起来。于是不由得说话也郑重起来:“川禾姑娘,你且说说看,只是这之前莫要伤了霏儿。”
“我呢,仗着姿色好,想脱了贱籍,嫁给三公子。”说完眨巴眨巴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狡黠。
这话一说,下面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川禾倒是敢说啊!三公子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看来川禾真是疯了!
江保宁听着庄霏哭唧唧的声音,笑呵呵地看着庄尚书,幽幽声音响起:“庄大人?”
庄尚书声音一沉,抑制着怒气:“焱儿呢,他院子的事情乱糟糟怎么不在!”
“东陵的大火今日熄了,三公子去长宁郡主墓地了。”一个家丁说道。
庄尚书一听,气的甩了袖子:“去,把他给我找回来!”随后又对旁边的人暗暗多交代了几句。
江保宁对这些个老家伙的心思是了如指掌,今个他是被自己实打实地打了脸,按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顺了自己的心思。
“庄尚书,要是想你姑娘活,别想有的没的歪心思好了吧。”江保宁一眼就知道他想干啥,眨着眼睛冲着他撇撇嘴:“这弓箭手如果不小心啪叽射中了我,我这身子一歪,毫厘之间,看,”她剪刀头指着庄霏脖颈间经脉,下巴示意面前的这些人,接着说:“只要轻轻一戳,嘿嘿,大小姐的血都能从这喷到您脸上。”
庄夫人吓得脸色煞白,鱼目眼都含满了泪,惊呼:“老爷!”
“我一条贱命,死了没关系,可大小姐可是高门贵女。”江保宁声音虽是虚弱,可好似阴冷得来自地狱:“庄尚书,估计没见过血溅三尺,要是想看,我不介意拿她给您作示范啊!”
庄夫人吓得退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这庄霏可是她心头肉,如今要被人血溅三尺,全身冷汗都下来:“老爷!老爷!霏儿可在她手上呢!”
庄尚书听了江保宁的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沉默间对上面前女子的眼睛,她似乎没有惧色,眼睛里恍若深渊,随时会钻出毒蛇吞了自己。
他挤出一个温和的面孔,对着江保宁说:“川禾姑娘,你说笑了,霏儿在你手上,我调什么弓箭手。我已经让人去找焱儿了,你且安心,莫要失了分寸,等焱儿回来,一切都好说。”
江保宁一看他那佯装和风细雨的表情直犯恶心,和我斗,你再活十年吧。
庄尚书被她呛得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正哑口不知说何之际,一阵清朗的男声自人群外响起。
“我竟不知,川禾姑娘如此朝三暮四。早上还但求能伴我左右,这会儿又以我未过门娘子的性命作要挟,想要嫁给庄三公子?”
声音一响,众人纷纷侧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