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邀请来讲作曲,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等到他离开讲台时,大家才发现,他脚下穿的是一双球鞋。
下课铃一响,他就在全班人的窃笑中,魂不守舍地跑了。
因为江心海上课上到一半,就逃课了。
他在滨海大学里到处找,问了五十多个人,才找到江心海吊嗓子的小树林,气喘吁吁地扶在她旁边的树上喘气。
江心海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地方时,陈涯开口说话了。
“你的嗓子里住着精灵,你知道吗。”
“不知道,”江心海说,“而且我觉得这种说法好恐怖。”
“我叫陈涯,作为音乐人,笔名是迟尺,”陈涯向她伸出手,“你好。”
“你好。”
江心海伸出手,跟他浅浅握了握。
按照淑女的准则,她只留了二分之一手指的部分给他,很矜持。
然后她摸到陈涯手上的汗——因为他在这个樱花盛开的季节,穿着3000元家当买的品牌黑色西装,在滨海大学里跑了5公里。
江心海不动声色地在屁股上擦去了陈涯的手汗,努力表现得并不在意。
陈涯不知道从衣服的哪个部分掏出来一张专辑,在她面前展示:
“刚才在课堂上,我已经自我介绍了,可能你开小差没听,而且你后来还逃课了,看到这张专辑吗?《忘情水》,《心太软》,还有这个《伤心太平洋》,都是我写的,你应该听过吧?”
“听过,不喜欢。”江心海很实诚地回答。
“……”
这几首歌在当时,都已经很火了,火透半边天那种,随便换个台就在放。不然滨海大学也不会请他过来讲课。
江心海自然也听过这些歌。
但是,江心海不喜欢。
她觉得这些歌都很土。她想成为的是席琳·戴翁那样的女歌手。
江心海略带警告性质地对陈涯说:
“我是逃课了,但是那又怎样?而且我已经逃了,你就算有意见,也没有办法了。我对你讲的课其实没意见,只是我觉得有点浪费时间,别人的课我也逃,我经常逃课的,并不是针对你。”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涯一滞,然后很快改变了思路:“我是一个伟大的音乐人,我本该写出更好的歌,你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吗?”
“为什么?”
“因为还没有遇到一个命中注定的人,”陈涯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就是你!”
江心海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甩下去,然后说:
“你的搭讪技巧真是七拐八绕的,能不能直白点?我想直接拒绝掉你,然后就可以去吃饭了。”
“谁跟你搭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