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从来没体会到过的。
如此巨量的自由,竟让她产生了畏手畏脚的心情,她像个抹黑下楼的人,一点点探索着自由的边界,即使撞到边缘,也心满意足。可她到目前为止,依然看不到边界在哪里。
仅仅两天,她就对这个小房间产生了归属感。
挂在大门上方的时钟,“滴答滴答”按部就班走着,风从阳台的窗户吹进来,大路上车辆的鸣笛声也遥遥而来,却显得房间更加安静。
如此安静祥和,且无所事事的上午,对于柳如烟来说,是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她都感觉有些困了,小小打了个呵欠。
陈涯按着遥控器,调换着频道。
“啪叽。”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把?……没事就吃熘熘梅……”
“啪叽。”
“……国足这场耻辱性的大败,已经成为了这两天最大的话题,我们来……”
“啪叽。”
“……今年第2号台风‘风信’已经生成,虽然它结构比较松散,实力也比较弱,但……”
“啪叽。”
“我现在觉得,又刺激又害怕,又兴奋又快乐又幸福……”
“啪叽。”
“……”
柳如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对了,上午你说,你回来给我解释,那个、就是那件事……”
上午他们去买衣服时,陈涯跟那个老板娘说,他在培养她当女朋友。
说着说着,她有些想打自己一嘴巴。
这种事,干嘛要追究呢。
如果他真是那么想的,自己该如何回答?
自己又该怎么拒绝他?拒绝他之后,又怎么能好意思赖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她就想把自己头上的毛给揪下来。
“哦,”陈涯说,“我以为说你是我女朋友,她能给算便宜点儿。”
“就为了这?”柳如烟歪头。
“不然呢?”
“……”
柳如烟更加后悔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陈涯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了,回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工作?”
柳如烟有点紧张地说:“因为……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工作。”
陈涯懒懒地转过头:“人活着,难道是为了工作吗?不,是为了自由。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吧,我出生的时候发过什么誓来着?”
柳如烟记得,他说他要活成世界上最自由的男人。
尽管陈涯再次重申了,可柳如烟再次选择不信。因为小宝宝是不会发誓的。
“要工作才能挣到钱吧?”柳如烟说,“我看你好像有钱,但是又没看到你工作,所以……”
“通往贫穷的第一步,就是工作,然后领工资,”陈涯说,“你家很有钱,难道你爸是靠工资赚到那么多的吗?”
“对啊。”柳如烟说,“难道不是吗?”
陈涯坐起了身子。
“你爸是什么工作?”
“他很辛苦的,”柳如烟说,“他跟我说过,最辛苦的时候,一天飞了三座城市。上午在深城陪客户打高尔夫,中午飞到海城跟客户吃海鲜,下午又飞到京城跟客户喝茶,到深夜才回家。”
“……那他还真是挺辛苦的呢。”陈涯阴阳怪气地说。
“是吧?”柳如烟没听出来。
陈涯忽然靠近过来,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把她揽在怀里:
“这么说,你是个小富婆?如果我泡到你,是不是就不用奋斗了?”
柳如烟低头看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他的脸。
她的心脏突然如同柴油发动机一般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