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后面的追兵,又看了看高不可攀的墙头,犹豫不决。
唐胥山:“跳,我会抓住你。”
一缕清风吹过她心头,裴慈心蓦然抬眸。
这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她却觉得很有安全感,慌乱的心一下子镇定下来。
唐胥山身体压得很低,尽可能地将手伸近她。
他笔直地看着她,眼神坚定而纯粹。
追兵在后面喊道:“冥王!宴会就要开始了!冥王!”
裴慈心自动忽略了那些声音,眼中只有他伸出的手。
他的手,虽然修长,但因多年习武,骨节粗大,手上有分明的经络,一直延伸进袖管里,看起来就很有力量。
裴慈心鼓足勇气,用力向上跳,去够他的手。
然而并不需要她去够,唐胥山主动地抓住她,单膝跪在墙头上,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上来。
这墙头很窄,她落脚不稳,下意识抱紧唐胥山的手臂。
他扶了她一下,她赶忙站好了,松开他,“谢谢。”
追兵:“冥王!”
唐胥山转过身,两臂环胸抱在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些追来的妖兵,下令:
“回去告诉长夜,这冥王,我不当了。”
既然做君主就有很多身不由己,那他不当了。
谁爱当谁当。
裴慈心知道他的意思,看着他,不合时宜地走了神。
罡风吹动他的额发与衣摆,他俯视妖兵,目光坦荡又无畏。
她看着他的侧脸,有这么一瞬,她觉得眼前这个唐胥山很陌生,让她完全无法与五百年后那个他联系起来。
她明明认识了他五百年之久,可她好像一日都不曾真正了解他。
他的遗憾他的痛苦,他的身不由己。
妖兵:“使不得啊,这可使不得啊冥王!”
唐胥山:“我管你使不使得,这就是她逼我的下场。”
唐胥山顺手带着裴慈心跃下围墙,离开了冥府。
冥府外一直有想要造反的妖民,时不时向府内叫嚣,唐胥山跃出来时,正有几个妖民骂骂咧咧地往里面扔石头。
唐胥山一落地,他们立刻围了过来,开始辱骂他,言辞激烈,不堪入耳。
唐胥山本来都快忘了这事,看见他们,微微一愣。
裴慈心心里大呼不妙,立马拉着他走。
然而那些妖民又堵住他们,他们不得不停下。
他们肆无忌惮地说他:
“哟,身为君主不走正门翻墙啊,你也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
“赶紧滚出冥界,妖怪和神仙生出来的狗杂种!”
裴慈心顿时来火了,“说什么呢!你们再说一个试试!”
妖民完全不怕她,连带着她一块骂,“哟呵,你就是那个杂种下跪和钻胯救出来的娘们儿?我以为是什么货色,长得也不好看啊。”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你这个杂种,天生就爱找这种下三滥的女人是不是?”
“脸上还有块疤,哈哈哈……”有人窃笑。
裴慈心气得脸都青了,她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虽然她现在在琼姬体内,他们骂的只是琼姬这个皮囊,但她却无法真的置之度外,感觉到自尊心被狠狠地挫伤了。
然后她想到,在原本的时间线里,唐胥山可能每日都在受这种折磨,她更难以忍受。她想做些什么,可她的教养和目前的能力又不足以支撑她做任何事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唐胥山离开。
她抓住唐胥山的胳膊,再次拉他走,然而这次他不动,她立刻又被他的定力扯回来。
她更用力地拉他,但他像是感觉不到,毫无反应。
同时那些妖民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讥诮道:“别走啊,这才唠了几句啊?”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不会是去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