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的。
鱼肝肥美,汤水清鲜。
封如玉笑意盈盈,讲述这鱼的来历,只给封尧独一人盛了一碗。
而封尧,兴味地看了眼孟朝茉——
到了餐桌上,这个妹妹,在门口的伶牙俐齿悉数收起,眼睛巴巴地望着他们母子间的温情往来,眼珠子如同黏在了他手里的汤碗上,里头仿佛满是艳羡。
封尧干脆撇下汤匙,就碗喝起了汤,声响可大。
孟得安脑门子又在发涨。
看到这里,商俞越过自己在孟家是客的身份与礼数,拿过未动的汤碗,不疾不徐,一碗鲃肺汤落在了孟朝茉的眼前,打断了她眼巴巴的视线。
递过白瓷碗的手,纤长且骨肉匀称,指腹的白泛着粉,衬衫袖口平整白净,精致雅气的袖扣是de beers的,是他们交往后她绞尽脑汁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好像十分钟爱。
她抿嘴眨眼,在众人眼里是感动恩爱的表情。
孟得安忽觉得自己脑门子倏地不涨了。
但商俞莫名心里发堵,他只感到敷衍与假。不是这样的,不管是因为一个亲吻还是一个礼物,她真正开心时,眼睛会笑成月牙状,眸光晶亮,而不是眼前的抿嘴眨眼。
他忽然做不出任何回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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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荷镇到南舟市,两个小时的车程。
回去时孟朝茉没开自己的车,当着封如玉的面挽着商俞的手,而后坐进了兰博基尼veneno的副驾驶。想想看,距离上一次她坐在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前,有媒体拍到商俞和南舟市的餐饮千金并肩慢行,随后上了同辆车,板块的大篇幅都在描述他们间的暧昧。孟朝茉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媒体的添油加醋,但感情上还是吃味了,早餐丢给他碗白粥便跑去厂里了。
傍晚从厂里出来,厂门口大喇喇停着他的车,野兽蛰伏似的兰博基尼吸引了厂里下班小姑娘好奇的注目,她们见是清一色的零的车牌号,更是纳罕兴奋。直到厂长和科长们送孟朝茉出来,眼风一扫,小姑娘们才埋起头喊:“小孟总。”
随即一溜烟儿跑去车棚取车。
待到她打发走厂长和项目经理,兰博基尼的车窗放下,露出鲜眉亮眼,白玉似的脸在夕阳下更显剔透,他看着她眯了眯眼,笑着,学他们喊:“小孟总。”
揶揄且有明晃晃的讨好意味。
时隔三月,她又坐在了副驾驶。
原因相似,无疑是她看起来冷淡、动怒、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了。绝大多时候,她对商俞好脾气、好说话,而他习惯性接受,一旦她有所异动,他便匆忙趋附上来。
她如今很自觉把这归于他的习惯。
“朝朝?”商俞尾调上扬。
孟朝茉疑惑看他。
“想什么呢?叫你三遍了。”商俞握了握方向盘。
“想工作的事。”并非她有意胡诌,而是如果她说出所想是三个月前她也坐在副驾驶,商俞肯定会不掩笑意,恍然大悟状,半玩笑半认真道:三个月……原来朝朝生气是因为我陪你少啊。
然后仿佛找到她生气冷淡的答案,接着讨好:我让邓竹把这两天的工作推了,朝朝想去哪里玩?
等到她被哄到又是那个好说话、好脾气、宠他的孟朝茉,他便故态复萌,安然享受她的宠溺,有兴致便闹闹她、逗逗她,没兴致自然丢在一边。
没等他细问具体,她紧接开口:“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改天我们去吃淮扬菜吧,南舟有家店,老厨子做了几十年的淮扬菜,鲃肺汤是拿手的。”
商俞很多时候想投她所好哄她,却不知道她喜爱什么,譬如口味、爱好,她好像没有特别热衷的,可以有,没有也不打紧的样子。
但今天,他见她眼睛一直盯着那碗鲃肺汤,是“想要”的模样。
“嗯,好。”她点点头,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