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五月天,这个屋子里也没有一丝暖意,颜月月只在他的怀里才感觉到了自己还是活着的。
她的泪水沾湿了裴再思的衣襟,她的手仍然是倔强地推着他,哑声道:“你快走,我不要你过来。”
裴再思将自己眼角的湿意掩埋于她的发间,门外已经响起了催促声,他第一次将小姑娘的脸颊托在自己手中,“月月,你等等我。”
颜月月别过眼去不看他,她只想要他快些离开,希望他平安。
“月月,一定要等我。”
裴再思最后留下一句话后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下来递给她,又不舍的望了她一眼才在不断急促的催促声中离开。
他走后,颜月月也没了力气,软软地又倒在冷硬的床上,她侧着身子看自己手中的玉佩,玉佩有她手掌那么大,上面还残留着裴再思身上的温度。
她将玉佩放在自己的心口,望着门缝中透进来微弱的光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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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安也患上了时疫?”玄谨这几日来几乎不能合眼,百姓受难,他亦心中难安,眼见着时疫在京中也越发猖獗,他数次想要发火,却又只能忍下,在事情结束之前不能降罪于太医院。
不然寒了臣子的心,会让事情更加难办。
“回禀皇上,”王太医提着药箱满头大汗,是刚从宝安郡主的府上过来的,“宝安郡主已经神志不清,怕是在数日前就应该患上了时疫,至于为何现在才发现,这……”
“宝安府上的太医何在?”玄谨下颚上已经生起了青黑的胡须,他沉声问道:“为何郡主的病情无人禀告?”
宝安郡主府上的刘太医连忙答话,“回禀皇上,郡主这段时日一直闭门不出,也未传臣,故而臣也不知道郡主会患上时疫啊。”
他的身子颤抖,就怕玄谨一个不高兴之下叫他人头落地。
玄谨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挥手道:“罢了,将宝安送去郊外吧,至于你,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便回到太医院找治疗时疫的方子。”
“多谢皇上!”
一直伺候在一旁的宜贵妃有些犹豫,在殿中的人全都退下后她才开口道:“皇上,宝安也要送过去吗,不能就让她在府上养病么?”
玄谨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冷哼道:“京中承元公府与相府的嫡小姐尚且被送了过去,她凭什么能够例外?”
“可宝安不是皇上您的亲侄女吗?”
宜贵妃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住嘴,“臣妾妄议朝政,还请皇上恕罪。”
玄谨这几日的确是烦躁,他将摊在桌上的奏折打开,沉声道:“现在这个疫病据说传染性极强,若是因为宝安的缘故而导致城中百姓也患上疫病,那便是朕的过错了。”
这个疫病说来也怪,除了京中部分皇亲贵族之外,便全都是郊外的百姓,城中的普通百姓没有出现一例病症,玄谨的眉间紧蹙,眼见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治疗的法子却迟迟没有出来,他如何能不愁。
宜贵妃小心地上前替他揉按着肩膀,她的心中也是惧怕不已,幸好宫中还未发现病症,不然那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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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廊下一排煎着数十个药炉,章太医正往一个打开的药炉里丢进去一只干蟾蜍,这段时日他已经尝试了数百种药方,其中有十来种能让病症得以缓解。
只是奇怪的是,这些方子若是在人身上用,则可以看出一些疗效来,若是用在动物身上,那些动物则会浑身抽搐而亡。
他沉思了一瞬,又回到了屋内,打算重新拟一个方子,在看到桌前的人影时有些叹惋地摇了摇头,问道:“裴侍郎不回去歇歇么?”
裴再思明白除了早日研制出治疗疫病的法子之外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救颜月月,他这些日子里几乎废寝忘食的待在太医院,只求能够早日研制出解药来。
“有劳章太医费